陶安然一脸干了坏事得逞的笑,用膝盖拱拱他,“走了。”
祁远瞪着他那条腿,想咬人。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一人买了杯奶茶,呼噜噜吸着。
天色将暗,步行街这边热闹起来,不肯做饭的上班族们大多过来找饭辙,三三两两,拖着一身疲惫,陷在拥挤的人群里。
他们俩抄近路往外走的时候祁远几乎把陶安然半圈在了怀里——人挤人,他只怕这位从认识到现在不断受伤的朋友再摔一跤,伤上加伤。
藏在人群里的亲密带来某种隐秘的欢愉,仿佛是只存在两人间的秘密,不为人知,也无须为外人道。
到了路边,祁远看一眼站牌下攒动的人头,打了退堂鼓,转头对陶安然道:“还是打车吧。”
陶安然说:“我想坐公交。”
祁远盯着他的脸,“学霸,任性撒娇得分场合。”
“没撒娇,”陶安然看着川流不息的车道,“不想那么早回去。”
祁远又看看他,“走,排队等车去。”
其实早回晚回对陶安然来说没多大差别,可他就是想跟祁远多呆会儿,在这种脱离了家和学校的环境里,他非常放松。摸着良心说,他并没有祁远那么坦然,至少他现阶段还没办法向熟悉的朋友出柜。也许是老爸临终前的话,也许是杨亮当天在歪脖树下那个眼神,它们都是短暂的瞬间,却像被谁拿刀刻在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