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病,会影响运动功能、肌肉萎缩,这些知道吗?”脱口而出没半点停顿,沈途怕自己停了就没勇气再继续了。
“我……知道。”
都知道了。
“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沈途笑了笑,情绪很明显能听出来是低落的,“得这个病的人一般活得不长……知不知道?”
“好了,够了——”话音刚落,顾桕凭着感觉倏然向前倾,“不说了。”
他抱住他,“不说了,都不重要。”
到底谁更残忍?
顾桕直到现在才懂,曾经的他每问一句,都是在bī着沈途拿刀将自己扎得血肉模糊。
他才是最残忍的。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环着胸前的人,顾桕口中不断重复,渐渐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地想颤抖。
疾病是一种很恐怖的存在。
这句话说出口,相信没人敢反驳。
不信神佛的人染了病都会觉得是老天爷在同自己开玩笑,更何况是那种生带来死带去的,多可怖。
沈途感到他将自己拥得越来越紧,倒是有了想笑的冲动,有点荒唐,人很多时候是很反常的,越正经严肃的时候越想笑。
也或许是因为这病跟了自己快十八年了,一次次的磨难早就把害怕这种情绪给碾碎了,所以此刻很平淡。
不想将气氛弄得如此郁塞,他开口,“嗯……其实也没什么,这种病会随着一代代遗传,情况逐渐变好。”
“变好?能变多好?”顾桕问,“我想要一辈子的那种好,这个程度能行吗?”
这下沈途是真笑了:“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