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辰百无聊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踱步走到窗边。
银杏树长得很高,和四层楼并齐。乔辰的病房在三楼,正好在树冠底下。走进了乔辰才发现窗边斜斜的横着一枝树丫,很近,只要他一伸手便能碰到。枝尖料峭,树gān又长又细,顶端的枝丫绽满了淡huáng色的叶子,层层叠叠,被秋风染的绚丽夺目,却又宁静安详。
乔辰静静看着,眉眼不自觉的柔和,蓦然生出一种恍惚感。
chūn去秋来,岁月流转,它淡然的置身于此,将世间繁华看尽,旁观着世人在红尘中翻滚挣扎,无论是求仁得仁的幸运,还是求而不得的失措发狂,它皆入眼帘。
粗大的树gān边放着几张长椅,穿着病服的病人安静的坐在树下,蕴着笑意的跟家人说着话,家里带来的熊孩子在落叶纷飞间嬉笑着追逐,脆生生的笑声响彻这一片寂然的天地。
房门‘哒’的一声被人开了,迟深拎着粥走了进来。病chuáng上没有人,洁白的被子被人掀开,一半垂到了地上。迟深皱了皱眉,放下粥,在窗户边找到了乔辰。
迟深站在原地,并没有走过去,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他第一次发现乔辰原来那么瘦,宽大的病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空dàngdàng的,仿佛只是一个将衣服撑起的衣架子。
乔辰的眉眼柔和,狭长的眼眸微垂,不知低头在看什么,唇角轻抿,身上弥漫着迷茫的气息。无形中似有一个牢笼将他隔绝在内,孑然一身,独自站立在任何人都进不去的世界里,如同孩童般懵懂找寻,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阳光穿过那一树叶片,在他身上投下大小不一的剪影,将他原本就单薄的身影晕染得更加淡了,淡得仿佛一个眨眼就会消失。
迟深心中闪过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他下意识不想看到这样的乔辰,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乔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