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哑了哑嗓子,手里的帽子被攥出了压痕:“今天,我们找到了娄军的手枪和挂牌…”

我知道,狗牌本应该在大哥的脖子上。

小意冲过去用力扳父亲的身子。

“现场发生了严重的爆炸,到处都是残肢。我们只能翻出来娄军带血的外套。报告显示...是娄军的。”

大嫂松了手,慢慢的垂下来。

大嫂嘴唇动了动,看着大哥的挂牌,一行泪无声地滑下。

挂牌是军人

“戴青…”父亲叹一口气,把挂牌放进大嫂手里,戴上他的军帽,“保重。”

父亲和警卫员走出病房,小意愣在原地几秒,突然也冲了出去。我摁了护士铃,两三步跨出门外。

小意已经追上他们。小意这是头一次对长辈发火。

他拽着父亲的双臂,使劲儿的推着,像是要把父亲的身子摇碎。“你真的好残忍。”小意的声音都有些破音,“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顺着他说!你太冷血了!”

我上前揽过小意,却根本控制不住他。

父亲挥挥手让警卫员退下,把被小意晃掉的帽子拾起来重新戴好。

“戴青总要知道真相。”父亲口吻与平时无二致,“他自己清楚,总要接受这个现实。

忽然,大嫂一声凄厉的叫喊响彻走廊。

“你真残忍!”小意杀气腾腾地瞪了一眼父亲,转身回头往病房跑。

我看着父亲,父亲也看着我。父亲那脊背忽然不再笔直,我踉跄了两步,才真正的意识到,我的亲大哥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