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场景却不似真实,甚至于有些梦幻。
时隔太久,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仅是依稀还能分辨出,记忆中断断续续残存着的,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的亲生父亲,好像也是在这样一个朦胧的夜色中,这样类似的场景中,牵着他走过大街小巷,带他从厚铁皮大鱼一样的海盗船,到粗制滥造的简易电动木马。
那些点滴的童年过往,被他剔除抛诸于脑后,躲藏在记忆的深处,隐匿于时光的角落。
记忆按下删除键,他以为自己忘记了,但那些曾真实存在过的一件件陈年旧事,早已经融入生命的一部分,嵌入骨血,无法剥离。
他拥有过这样一个童年,终止在某一个极寒的冬夜。
紧接着遗留下来的,是无休止的争吵,永无宁日的咒骂,僵持到最后,演变成相顾无言的冷漠。
两人从旋转木马护栏的出口一前一后走出来,周深走近了两步,拽了拽对方的袖子,刚好触碰到一截冰凉的肌肤。
他小心翼翼的问话:“你没事吧……”
白景程别过脸,掩饰住情绪,一只胳膊搭在周深的肩膀上,恹恹的开口:
“有点想吐。”
周深无言以对:“……”
…………
周深正式回归到国安拍摄的队列,已经是四月中旬了。
天气渐暖,他身上只套了一件黑色圆领卫衣,头发因为车厢里无处不在的静电丝丝站立。
“我这几天公司忙,”白景程替他解开安全带:“你上班就打车。”
周深从安全带底下抽出一只胳膊,小声打着抗议:“就两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