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浑身哆嗦的站在蓬头下等了半天,水流越来越凉,他抬手去调节温控按钮,视线往上一瞥,才注意到热水器一直是关着的。
喝口凉水都能塞牙,这倒霉催的……
等水温上来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周深索性一扳调节手柄,立在蓬头下迅速冲了个凉水澡。
片刻之后,他裹着一张又厚又重的大浴巾,只露出湿漉漉的脑袋,随手拎着一只chuī风机,身形笨拙的从洗手间里出来。
先是淋雨挨浇,后是冷水冲澡,接二连三的打击把周深里里外外浇了一个透心凉,浑身都是冒着丝丝寒意的。
他不作耽搁,接好电插头,哆哆嗦嗦的先从湿透了的钱夹里小心翼翼的拎出一张相片,随即将里面的各类磁卡一一晾开。
风机开到最大,他动作小心的展开相片的四角,手指按着,拿着滚烫的热风,一点一点,认真仔细的将相片上的水痕chuīgān。
手指是冰凉的,风机chuī送的热风带来的烧灼感尤为qiáng烈。
这张照片屡遭奇难,整个画面已经氤氲模糊,颜色褪掉大半,相纸脆弱到几乎稍微用力,轻轻一扯就能四分五裂的碎开。
照片上,白景程还透着一丝稚气,两边嘴角挑着,眉眼带着笑意。
周深呲着一口白牙,笑容璀璨的不像是毕业分别,倒像是在现场拍牙膏宣传片,而且是片酬极高,极卖力气的那种。
周深紧挨着对方,两人肩膀擦着,离得很近。
相隔了那么久,那段过往直到现在仍然完整的保留在他的记忆里,经久不衰,甚至于历久弥新。
高中毕业典礼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
教室走廊里充斥着一股热làng,连偶尔chuī过的一阵风,牵着发梢飞舞,都带有灼灼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