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打断他作抢答:“师父你是不是想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周深黑脸,要不换你来说?
魏明噤声,作出一个话筒归还请您继续的手势。
周深揭开泡面盖,哑着点嗓子,苦口婆心的劝导:“我其实就是想劝你不用凡事都这么胆怯,别总想着当鸵鸟往后钻,遇事还是得面对。”
道理人人都懂,但真到了实际行动的节骨眼,能否得以执行还得话分两头说。
魏明把他这一套难登大雅之堂的规劝言论认真想了片刻后,在临走之前弱弱的问出一句:
“那如果……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呢?”
周深本来在拿塑料叉子的手顿住,一张脸氤氲在泡面的水汽里。
魏明的声音很小,却同一道惊雷,横冲直撞击入脑海。
如果……后果可能是你无法承担的,你还会选择坦白吗?
会么?
周深问自己。
他想起记忆中的三口之家,周昌平捧着公务员的铁饭碗,在市区的牧业局里混得个一官半职,不求名利,庸碌一生;周妈大半辈子守在灶台前边,是个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整日围绕的话题无非是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虽然父母对他都不甚看管,期望不高,但如果跟他们坦白,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其实是同性恋,而且在眼皮子底下匿影藏形了整整八年。
这个后果,是周深能够预见并且承担的吗?
周深觉得头疼欲裂,脑袋‘嗡嗡’的一团乱麻。
他低头去按太阳xué,结果越按脑袋里的响动越大,耳边萦绕不断的‘嗡嗡’声只增不减,直到周深余光瞥到桌角正在充电的手机,他才赶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反应过来,不假思索的按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