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真实的景象都随着身后传来的一下撞击力度而变得空明和遥远。
很凉。
冷水蔓延过视线,随着气压的波动,水流和气流冲击着涌入鼻腔。
很疼。
像是四肢都被束缚,他或许该挣扎,但却以一个濒死者的平静姿势,随着身体的重量一点一点的下沉。
太阳光粼粼的洒在水面上,带着一丝温暖。
周深在水中缓慢的睁开眼。
面前的人影却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混沌朦胧,看不真切。
水波微漾。
面前的人朝他伸出手,一双眼如同三月桃花,缱绻且深情。
你相信我吗?
碎发在水波中dàng漾。
喉中灌进大口大口的冷水,胸腔里溢出痛苦,他将手指微微抬起,骨节处粼粼泛着白光。
我还能……相信你吗?
惊呼声,警报声,争执声,都像是隔着重重山海,从遥远的国度弥久后传过来。
周深是被身前跪着的一个人影折腾醒的。
在上气不接下气,连续几声咳嗽后,白景程扯过他的衣襟,用自己颤抖着的,冰凉的,绷着青筋的手,死死的将人揪到面前。
白景程浑身都有些抖,他眼眶猩红,因为情绪激动,胸腔剧烈的起伏。他冲着周深鼻尖对着鼻尖,声嘶力竭的喊:“你、你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他妈不想活就死远点!”
白景程一把推开他,脱力一样的栽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咳嗽着,颤抖着喘息。
身下躺着的位置洒着一地水痕,周深踉跄着,挣扎起身,支着一身骨头,有些颓然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