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号病房内住着一个产后抑郁的女人,每天中午都会在空dàngdàng的走廊内来回走动。
她踩着贴走廊两侧的黑色地砖,低着头,口中小声默念,脚步缓慢的喃喃自语。
直到某一天,某个意识冲入脑海,她猛然间抬头,急于宣告什么一样:“212、213……213块!”
病房里守着的人是她的母亲,像是已经见怪不怪,搀扶着将自己女儿扳回到病房内,然后轻声掩好房门。
类似的情景几乎每隔几天就会重复上演,周深对此也已经司空见惯。
更何况,他作为一个三伏天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全副武装得密不透风的探望者,相比之下,他感觉自己才更像是jīng神失常的那一个。
照顾白妈的护工姓张,五十多岁,很瘦,脸颊两侧颧骨突出,白色护工服套在身上宽出一大截。
找这种jīng神医院的护工无异于等同大海捞针,即便是花重金高价聘请,应征者也寥寥无几。
白妈的病每天需要折腾好几间科室,心电图脑部共振等一系列检查治疗项目很耗费体力。距离她上次在电梯里发病已经过去半个月,于是此后的每项检查都需要人搀扶着一阶一阶的爬楼梯。
周深有时候正赶上神经功能检查,他就负责将人背着,楼上楼下两头跑,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门诊楼走廊里,一间一间的找科室。
对错并没有统一给定的衡量标准。
甚至可以说,其实很多事情并没有对错,只有真相和后果,等待着他去一一承担。
八月份天气闷热,鲜少有雨天。
辞职后,周深在闲暇之余兼职做一些摄影工作,晚上守在电脑前,从网上找神经疾病治疗的相关学术资料和视频抱着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