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饶有兴趣地听着,末了说道:“你还真是个说书的材料!你和雁清提了吗?她知不知道你来?”
何冠海眉毛突然挂下来了,声音低了些:“我写了封信,昨天刚寄出去……应该还没收到……”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杭州,她那天喝醉了说的。先生的忌日刚刚过去,她心情不大好,我怕提起她的伤心事。”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有心了。不过这么大的事,还是等她回来自己定夺吧,我们也不好替她决定。”
“是是是……”何冠海陪笑着。
“今天算你来练习练习,等她回来,选个好日子,至少选个上午,再正式来提亲吧!还有,别再穿这身衣服了,去做身长袍,平时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就行!”
“哎!是!我不该说是来提亲的,太不正式了!”
“这倒是小事,来问问我们意见也是应该的!”
“哎哎!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清小姐回来再来!”何冠海回了礼便小跑着出去了。
冯镇洋看何冠海出了门,笑着说道:“这小子,还真是轴,除了他自己,还有谁会把小孩子的话当真。”
“是啊,说非她不娶就真的一直不结婚了!”
“我还记得清小的时候,知道别人抢她的东西,也不哭闹,到了时候还会出去玩。那天冠海拉着她回来时候,灰头土脸的,衣服都破了几块,给他擦脸时候我问他,是不是喜欢雁清,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他能记这么多年。”
老太太叹了口气,“母亲去世得早,一个土匪一样的父亲,只教他说话算话,不教他变通变通。”
“我倒觉得,这不一定不好,说不定他本来就该这样呢?英租界的巡捕房要是没有他,那么多混上巡捕的流氓混混不早闹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