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冯镇洋可能有些话说得不对,但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是再怎么也不能拿孩子出气。做事还是留一步得好。”
“留一步,”影子跟着李慷的冷笑颤了一下,“黎夫人,做生意本来不就是你死我活吗?我不自己争取,你以为还有人会像当年冯家和李家暗中帮你那样帮我吗?”
昏huáng的光里,李慷看到黎曙眼中的光渐渐黯了。李慷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软肋。
李慷太知道黎曙有多么要qiáng了,她只用了二十年就能从一无所有做到和几乎能和李家平起平坐,这其中自己的才能比保护重要一万倍,况且她为了离开两家主要的势力范围,开夜上海前几乎没有在上海待过多少日子。这些李慷都心知肚明,他只是生气黎曙真的答应了冯家,来向自己求情,故意往她的软肋上捅,只是想报复一句。
李慷顺下了眼,低了下头,影子笑似的动了一下。
黎曙半晌没有说话。
李慷抬起头来,看到黎曙的神情,心猛地被砸了一下,他别过了脸,不忍再看。
“你别管了,这是我的事。”
“慷,”黎曙终于开了口,“从我回到上海,见你第一面开始,就发觉,你不一样了。”
李慷把手指jiāo叉在了一起,垂下了眼。
“你变得沉稳了,可你又没有变,还是那么倔,那么聪明,甚至还是那么敬重我。我终归只是你的长姐,不能替你做决定。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做每个决定都不要后悔,说出的话,也不要后悔……冯老太太那边,我会尽量说服他们,我只替她恳求你一点,不要伤害两个孩子。我走了。”
黎曙没有多说一句,没等李慷回应,就拉开门离开了。
李慷成了一副蜡像一般在椅子上扎了许久,一动不动,半天,把手指深深地插进头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