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时,李慷突然发现,打头与李慷面对面的,是一个他完全意料不到的人。
“慷!收手吧!现在还不晚!”贺妈忍着哭腔,枪口都在发抖。
李慷意外而悲伤地望着贺妈,问道:“贺妈,您怎么在这里?”
自从李慷从李家出来,就没怎么去看过贺妈,只是按时让梁舒带些钱和需要的东西回去,后面的事情,更是对她守口如瓶,不希望把她也搅进来。现在在李家再见到她,李慷的心里五味杂陈,却一句都不能说。
贺妈抹了一把泪,说道:“慷,我不管你今天带人来,是要gān什么,我都劝你放弃,你是我的儿子,恭先生和李家对我也很好,你不要让我为难……”
李慷平静地听着,他明白了,自己在开始发泄愤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众叛亲离了,没有人在这场选择中站在自己身后,哪怕是爱他的母亲。李慷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冷透了。
他慢慢地走到贺妈面前,把胸膛顶着贺妈颤抖的枪口上。
“贺妈,如果不想让我过去,就开枪吧。一枪就够了。”
贺妈手心出的汗几乎把枪粘在手上,她浑身颤抖着,哭出了声,又把枪往上顶了一下,李慷跟着晃了一下,没有躲。
终于,贺妈撑不住了,松开了枪掉在地上,瘫坐在地上大哭:“慷!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为什么……”
哭声一刀刀近乎活剐了李慷,他蹲下来,抬起手抹掉贺妈的泪,轻声说道:“母亲!我没得选。”
这是他第一次把“母亲”当做称呼,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