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把方才没有流完的泪水流完,心里该死的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留恋——徐怀林战栗着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他用来放衣服的木头柜子。
妈妈,火……
我躲在里面,已经足足13年了。
我怎么还不能出来?
他像是一刹那想明白了他在渴切地盼望着什么,苦巴巴地盼望着……
不要、有人、爱我。
他瑟缩地藏进那个柜子,浑身发抖,似乎只有颤抖才能把那叫人惊恐的爱意抖落,他才能是原来的他——
一个,雏jì。
他闭上流不出眼泪来的眼睛,在一片令人安适的黑暗里点燃了打火机。
烧焦的味道闯进鼻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从柜子的缝隙里往外茫然地看——黑夜还是黑夜,还是独属于黑夜的安静,仿佛今天晚上还会有客人过来,明天还可以去江垣的早点店买早饭吃,看着他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笑脸。
这时候,他知道他可以和妈妈对话了。
如果要说,他会像每一个这样年龄的孩子般讲出自己的疑惑:
“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爱我的时候,我从来不像现在这般脆弱。当他说,他爱我,我却觉得恐惧像这十几年没有你所过的生活一样压垮了我。我没有办法再像这样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