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样平淡的口吻,与情人打电话,却说这样正经的话,简直不解风情。他要真的是一个木头,也就算了,偶尔又会哄上几句,使我又爱又恨。我心想,总有许多别的比这些中听的话,我竟不想打断,对他的声音十分眷恋。
但是再说上一会儿,他就会预备挂电话,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时区。
可是我还有许多的话,想要他倾听,想要他知道,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究竟是怎样过的。我也想知道,我不在他身边,他那里又是怎样子,他在伦敦的家又是什么模样……。他说的总是很少,但不要紧,我也可以想象,他从不是故作神秘的人。
我问道:“你觉得还会不会下雨?”就看看外头,感觉思绪仿佛飘到很远的地方:“我希望不要下雨了,一下雨,就觉得温度又低了点。”
檀谊沉道:“出门多穿点衣服。”
突然我感到无法消沉,又无法忍耐。便脱口:“你不知道,我整天没有出门。”
不用檀谊沉问为什么,我自己便告诉他,因为他不在,哪里都不想去,就连待在家,也觉得无聊,家里的人平常要见面也绝不算困难,也还是难得一见,大家团聚在一块,应当高高兴兴,可是,说话做事总像是隔了一层,整个的人恍恍惚惚,前一刻还想着什么,下一秒钟就抛到脑后,只想着他正在做些什么。
我觉得胸口积蓄的一股情绪要满溢了出来,堵住了喉咙。
突然听见檀谊沉问:“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怔了怔,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沉默了下来。我张张嘴,满脑子却只有一句,便吐出话来:“我想你。”
说了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叹息,好像千言万语,也就为了使他明白,我整个人是这样地想着他。我问道:“你有没有一天想过我?”
檀谊沉低声道:“这是不能计数的。”
我非要他说出来不可:“那我不知道。”
檀谊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有些缥缈:“所以我告诉你,我想你不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