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了想,我只写下:『晚安,我想见你。』
空服员走过来收走酒杯。她道:“再过十分钟就会起飞,在这之间还需要来点什么吗?”
我道:“不用了。”
她走开了。我关了手机,往外又看一眼,雨势变大了。
不久之后,飞机顺利起飞,我躺了下来,用毛毯蒙住了头,打算睡一觉。国内是深夜,周围的乘客大半选择睡觉,机舱内十分安静,但是我翻来覆去,怎样也无法入睡,又起来开了小灯,拿起一本杂志。我翻着翻着,又要猜想着檀谊沉见到我的反应。虽然我对大哥那么说,其实我并没有把握他会高兴。我心想,要是他大发脾气,把我赶回来?到时不管怎样也要留下。
就这样一面担心,一面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在国内时间二十五号下午两点多,飞机降落在芬兰的万塔机场。我一下机,走在空桥上,简直冻得哆嗦。当地下了雪,白蒙蒙的一片,幸而室内有足够的暖气。我半点没有多的心思,也来不及吃点东西,马不停蹄的,就赶着搭乘另一架飞机去伦敦。
又飞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伦敦。
比起赫尔辛基,伦敦的气温略高了一点,也还是冷的,看起来雾蒙蒙的,因为外头下着毛毛雨。通关出去,当地时间已经十一点多,我开了手机,有无数通未接来电,包括我家里人,大妈打了两通,就连二妈也打过。至于我妈,她倒是传了讯息。我突然有点不敢看,一方面心里急着跟檀谊沉见面,索性不理了。
我坐上一部出租车,司机问我去什么地方。我呆了一呆。照理来说,我应该不知道檀家的地址,檀谊沉没有说过。但是,安东尼告诉过我,他甚至把地址给了我。
大概看我迟迟不作声,司机开口:“先生?”
我头脑里冒出一组编号,是安东尼给我看的那明信片上的邮编,也在切尔西一带,但不是檀家的。司机听了,没有怀疑,立刻开车出去。随着风景一幕幕变换,渐渐地走到市中心,我才觉得有些冷静了,然而心情更乱,这时候才感到过于冲动,檀谊沉并不另外住在外头,就这样去檀家,简直冒失。又是圣诞节,在国内算了,在国外是大节日,谁会在这样的早上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