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海名将鼻子一揉,才抬头看严在芳:“我——不是,我,唉……”他支支吾吾,好似男人看了如此坦dàng的电影害羞,是应该惭愧的。

“陆同学——是从来没有与人亲近过么?”严在芳眼睛瞧着前头,他笑。

陆海名看着地上,他的眼神随着月影游移,最终看向了严在芳的脚尖。陆海名的心思是联系着他的眼睛的。

“先生,你呢?先生有过吗?”

严在芳听他一问,心下即现了一个背影。他的过往也徒留这一个背影。

杨良辅这个人,严在芳如今想一想他,亦觉得无话可说。他像云翳一样地窝在严在芳的心头,在他的心上涂了蜜,再拿刀去扎。这块疤难结,至今也不过薄薄的一层皮,透的血赤颜色。

他知道陆海名在看他,他甚至不必抬眼去确定。

“我么?”严在芳吸了一口气,他的车轮有略微的叮叮声音:“也有过一次。”

“只不过是我会错了意,”严在芳低下头,轻轻地:“他也没有拿我当一回事。”末了他抬起脸来:“这算不算呢?”

陆海名的眼睛睁大了。他不懂得前因后果,亦不晓得先生的心思缠绵。他头一次听严在芳提及他的情感历史,他应该觉得新鲜的。

然而今晚的《点鸳鸯》好不好看,树叶香不香,月亮圆不圆,好似没那么要紧了。

陆海名的一张脸浸在月色中,白而年轻,此刻冲严在芳温吞地笑了。他说:“噢。原来如此。”

他的拳头隐在夜色里,攥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