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断鸢点了点自己的唇边向他示意,“那就好。”

安易持眨眨眼,伸舌头舔了一圈,神似不二家那个深入人心的娃娃脸,接着抬起手背蹭一蹭,擦得干干净净。

水汽被这动作牵扯沾上唇周,又接连攀上发尾,晕至额前,不经意的,连睫毛尖端都湿漉漉显得根根分明,像是画了道妥帖的眼线,衬着那双眉眼愈加澄澈分明。

到底是正值青葱的年纪,白生生一张脸蒸出透着水似的粉嫩,真真当得上“秀色可餐”。

梁断鸢没来由喉头滚动有了个吞咽的动作,倒像是胃里空空有些饿了。

不大的一点声响掩在水流的清凌下,没被安易持听去,只扰了梁断鸢自己的混沌,他不动声色地偏转视线,抬头看向悬于高空的屋顶。

纵横交错的梁架与脊檩拉扯着视野愈加高深,耳边水声逐渐显得空洞。

大概沉默让身边人有些不安,仅仅是余光扫视,梁断鸢就察觉了安易持有些紧绷的动作——得说些什么。

他曾学过一年建筑,有时闲下来也会自己翻翻课本,《外国建筑史》里面记载,说罗马浴场是城市中心,承担着市民的社交和娱乐,盛极一时。

他走马观花看过,其实没有理解,可现下周遭一片寂静,只有他和安易持浸在同样一池热乎乎的水中,泡的骨头都有些发酥时,他突然就福至心灵,与千年之前古老的灵长生物有了共识——浴室真的适合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