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点慢慢上桌,二人也没太多话聊,今天出来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堵上两边长辈的嘴。
“祁总!”
廊门处进来一个人,由侍者领路,经过他们这桌时停下脚步来打了声招呼。
“这么好兴致来这儿吃饭?”
祁遇白放下刀叉,桌边这人是他们圈子里一位同行,平时来往不密,不过算是认识,便点头问好。
此人身后还有一人,身形不高,发顶微秃,看着有四十岁了。
他半隐在前面这人身后,没有开口跟祁遇白打招呼,偏偏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向对面扫了两眼,神情有些古怪。
“不打扰你跟佳人用餐,改天咱们单约。”
来人笑着朝祁遇白说了两句场面话,换来祁遇白一句不咸不淡的“好的”。
他们离开二人的视线范围走向里桌,一直没说话的方绮然忽然朝对面的方向不起眼地扬了扬下巴:“他们在聊你,后面那个好像很怕你。”
祁遇白拿杯的手一顿,没有立刻转头,而是把刚才看到的长相在脑海中仔细过了一遍。
认识的人?
没有印象。
怕他?
又为什么。
等等。他隐约觉得,对方的确有些眼熟。塌扁的五官配上稀疏的头发,还有躲躲闪闪的目光,总让他有种很反感的直觉。他与对方似乎有过一面之缘,至于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你整治过他?”方绮然像看笑话似的越瞧越舍不得移开眼睛,索性直接盯着那边,“他们已经连换两张桌子了,离我们越来越远,躲你呢。”
祁遇白想了半晌,“没有,我没印象。”
“看来是治过的人太多了。”方绮然冲他暧昧一笑,“迟早有人治你。”
她这番描述成功勾起了祁遇白好奇心。什么样的过节能让对方看见他就想躲,却还不敢拿到台面上来,反而自己这个当事人全无印象。
这顿饭用到尾声,祁遇白起身去洗手间。
刚走到男用洗手间门外,伴着液体撒进小便池的声音,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交谈。
“你说你这么怕他干嘛,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个声音祁遇白认得,正是那个跟他打招呼的人。
所以这个“他”自然就是自己了。换作平时他是不屑于听这种墙根的,不过今天例外,他倒想听听,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对方害怕他成这样。
“操他妈的,太寸了,遇见谁不好偏偏遇见他!”
这个声音就更浊厚一些,听上去很有年龄感,想必是来人的同伴——那个怕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