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能耗得过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应旸仍好整以暇地垫着程默的腿,带着粗茧的指腹不自觉蹭过他的手腕,勾起彼此心底久违的悸动。
程默感觉有些微妙,偷着抽了抽手,应旸却瞬间收紧力度,不满地斜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你瞎摸还有理了?
程默眼珠子一转,就是不和他对视,只默默撇嘴以示抗议。
应旸并不理会他的小情绪,反而变本加厉地松开他的腿,专心拢着他的手掌把玩,从掌心到指腹,通通仔细摩挲个遍。
程默让他闹得心里发毛,不小心动了一下,颈后登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涨感:“嘶……”跟落枕似的,眼眶禁不住红了,猛然有种身首分离的错觉。
顾不得再和应旸计较,程默此时只想捂着酸处好好给自己放松。谁知应旸却像铁了心要折腾他,愣是攥着他的手不让他动。
程默就是脾气再好也架不住他这样欺负,当即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趁机抬起松动的脚踩上他胸口,抵着用力往后推。
常年不见阳光的脚掌苍白如雪,衬着应旸纯黑的衬衫,有种奇异的美感。应旸低头一看,心思不由活泛起来,沉声警告:“再踩就Y了。”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默直觉愈发难堪,抵在应旸胸前的脚越来越使劲,眼睛也委屈得染上热意,他强忍着不让潮汽蔓延,一心只想快些挣脱开去。
可惜经过一番拉扯,应旸始终不曾动摇分毫,铜浇铁铸似的。程默倒是蹬得脚麻,渐渐地就松了劲。全因他有所顾忌,到底没有下死力气,只能无奈跌回应旸身上,让某处理直气壮地硌着。
还真起反应了。
程默哭丧着脸,脑后神经一抽,隐忍已久的泪花顷刻打湿眼睫,事已至此,他索性再不憋着了,透过朦胧的水雾瞪向应旸,想恶狠狠地骂他一通,却由于业务不熟练,一时想不出词。
应旸倒是清楚怎么埋汰他:“你的学生知道你这么容易就哭鼻子么。”
对方脸上习以为常的神情和讨嫌的语气害程默羞愤得无以复加,情急之下总算气冲冲地蹦出句:“你……你走开!”心想哪有像他这样恶劣的人,没来由地打了他不说,还非要继续羞辱他、取笑他,和先时那副体贴的态度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可见他此前的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骗他,骗完以后就原形毕露了。
其实程默并没有多么爱哭,眼皮子也不算浅,他只是心思相较一般男性细腻,遇事容易胡思乱想,但离伤春悲秋的程度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之前也就只在应旸面前掉过一回眼泪,其余时候可再没有了。
哪像应旸说得那么夸张,他才不会动不动就哭鼻子。
而且这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脖子疼,身体自己酸出来的水儿,原本过了那劲儿就好,可谁知道他这么坏,不依不饶的,情绪这才有些控制不住。
掉金豆不是本意,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