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烤鸡翅的小弟一抬手,在自己脸上来了两下。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在空荡荡的教室中,可见打的人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躲在门外的祝遥椎下意识地认为是童老大在欺负小男生,顿时心头火起,只想冲进去拎起那智障暴揍一顿,让他清楚随意欺负弱小的下场。
事实上,他也真这么做了。
此刻童老大金贵的头发正被他用两根手指捏着几缕,一双凌厉的眸子因为头皮被扯而变成狭长的两条缝,又有点蠢,又有点可怜。但他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恼怒的情绪,反而看起来有些疑惑。
“祝······同学!你怎么在这里?”鸡翅小弟顶着两个红通通的巴掌印,满脸惊慌失措地大喊,“别怕,老大,他是好人!我现在就来救你!”
·····所以现在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训斥小弟的凶狠老大正无辜而委屈地被他揪着头发,活像一个整天在村里闲逛的傻根,而被骂的跟个鹌鹑似的小弟手里提溜着凳子,准备往救过自己的人头上招呼。
“住手!”童豪喝道。
所以说老大就是老大,即使是被拎着脑袋,依然是一幅威风凛凛、胸有成竹的样子。童豪用又粗又长的手指指着鸡翅弟,命令:“稍息!立正!给我去墙角罚站,午觉不准睡了!如果下午的课被我抓到打瞌睡,你以后就不要叫我老大了!”
吓得小弟立刻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一路小跑到墙角,直挺挺地站着,只有背在身后的手一直在颤抖,显然是怕得狠了。
虽然不明白童豪为什么把小弟训得这么惨,但是总觉得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多年坚守在清除校园恶势力最前线的祝遥椎同学,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
他恹恹地放开了童豪的脑袋,并没有看那个被自己扯到桌子边差点摔个屁股墩儿的傻大个,转而快步走到鸡翅弟身旁,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问道:“请问这位同学的名字是什么呢?”
鸡翅小弟既要保持着浑身上下一动不敢动的姿势,又要思考他的问题,本就不算很大的大脑一下子不够用了,僵硬地答道:“我我我叫那个驰疾。”
“吃鸡?”祝遥椎乐了,“你怎么不叫鸡翅呢?”
驰疾小同学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两只背在身后的手几乎要被自己绞成一团乱麻花了。
祝遥椎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幅严肃的腔调,又问:“说说你们老大是为了什么训你?”
徒留站在桌旁的某老大手足无措,上下嘴唇张合数次,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祝哥,我干了件蠢事,差点危害到同学,老大罚我是应该的,我还觉得他罚得太轻了呢!真的!”驰疾小兄弟低垂着脑袋,痛心疾首地进行自我批判。
但当祝遥椎问起是什么蠢事的时候,对方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说,只偷偷地朝着童哥的方向望上那么一望,双手背在身后,只恨不能把整个人磨成粉压成皮,好塞进墙缝里。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愧疚是真愧疚,悔改之意抵不过兄弟之情,在这演苦肉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