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直是一个怪癖,一直到很久以后祝风来都不曾克服它。
凌云牧翻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翻翻找找后拿出一件纯棉短袖给祝风来。
外面是呼呼作响的风声,伴着哗哗的雨声,不禁让人联想到在雨夜里像是张牙舞爪的影影绰绰和张着血盆大口的鬼鬼怪怪。
凌云牧扯出一张薄薄的空调被,盖在祝风来身上,一只手又搭着他,说:“晚安”
祝风来顿了顿,说:“我睡觉不喜欢碰到别的东西”
手抽了回去。
祝风来脑子有点沉。睡在凌云牧身边让他想起另一个睡在他身边的人。
他想到一两个月前钟悦山撒着娇说:“让我抱一会”;他想到钟悦山红润柔软的唇;想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茉莉花香……他还想到了初中那时候,钟悦山扯下他的上衣后惊慌失措的表情;想到他们三个冬天挤在同一张床上取暖的情形;想到和钟悦山睡在运动场上看星空的情景。
那时候的草坪还是柔软的,不像现在的人工草坪,坐上去都扎屁股。
他还没想完,凌云牧就摇醒了他,几欲要急的要哭起来:“风来、风来你怎么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已经天亮了,中间的一夜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看着凌云牧,想说:“我没事”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大约是感冒了。他对凌云牧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周清辉走到走廊上,看着外面暴雨倾泻。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天色依然很暗,狂风呼啸,吹不散天上铅色的阴郁。树木东倒西歪,才一个晚上,抬眼看去外面却已经几乎看不到陆地了。
凌云牧给祝风来接了一杯开水,又拿出一盒感冒药药说:“这些都是开学的时候父母塞进来的的,说什么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凌云牧父母都是医生。
祝风来吃了药又喝了水,仍然头痛欲裂,一晚上也没睡好,凌云牧给他吃了面包又让他多休息一会,“风雨小点的时候我会叫醒你”,他看着祝风来极力睁着一双带着浓重睡意的眼睛,又看了看外面“住在我这里只能吃到干粮,清辉同意带你回去照顾你”
祝风来涩着嗓子问:“凌风雪都回去了,你为什么留在这?”
凌云牧坐在床边,给他盖好被子,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开玩笑地说:“我不留下来像这样的日子谁来照顾你”
祝风来眼睛蒙上后很快就睡着了。凌云牧掏出不断在震动的手机,脸色阴沉地打开了接听,他对几乎每天出现在他眼前的钟悦山并没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