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素清只发出含糊哭泣,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能动弹,随义八伸手解开她的禁制,还来不及问得一句,那叶素清转手就是一巴掌呼到他脸上,指甲尖锐将随义八的脸划出血来,随义八愣在当场,辩解道:“叶掌门,此事非我行事,你要信我。”
叶素清怒笑,一口血啐到他脸上,咬牙道:“随义八,你还要我如何信你,你这卑鄙无耻之徒!”一字一句,字字重击,“我要杀了你。”随即起身去捡几步开外的长剑,回身便是一刺,那一剑十分决绝,随义八便是及时闪避,也被刺中肩头,他先前被算计醉酒,神经本就迟钝,突逢这些变故,也无法及时应对。这一剑刺下来,倒是醒悟了几分,随义八以内力震断叶素清的长剑,余一截断剑在血肉里,他迅速起身往殿外逃去。
“叶掌门,此事我千真万确是被陷害,我定会查明真相,再来与你解释。”
说完人影已破窗而出,急掠上那墙头,消失在浓墨黑夜里。
叶素清在后疯了似的大叫,字字句句都是杀意。
逃出女昭门后,随义八狂奔数里,一头栽进一座冷湖中,怒拍水花,带着怒意的掌力将那湖面掀起千丈浪。
随义八力竭而倒,仰面躺在湿漉漉的岸边,想这混迹江湖的十数年,他广交天下好友,洒脱恣意,从来没有说不清的事,亦没有欠下还不了的人情债,他唯一的不足是太穷,以至于他吃也随便喝也随便穿也随便,却未曾想过有这样一日,如一头猛兽,落入不知谁布下的陷阱之中,四周皆是荆棘,一动便被刺的生痛,真是有苦也叫不出声。
随义八起身胡乱洗了一把脸,决定先上美艳山寻那梅山主问个清楚。
女昭派与美艳山相隔数千里,随义八的轻功不佳,便是连夜狂奔跑死数匹马,到了那美艳山山脚,也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然而他才到山脚,便见举山皆是白幡,莫非美艳山在办丧事?莫非那么邪乎那梅山主也死了?又是他随义八的锅?随义八思来想去,在山脚茶棚纠结了半天,差点花光半数家当后,终于决定乔装改扮偷摸上山探探虚实。
那茶棚的茶博士看着随义八离去的背影,摇头感叹:“穷,真的穷,不可思议的穷。”
原来随义八费尽口舌才在茶博士这里赊了一套穿过的脏衣物。
其实随义八有所不知,以美艳山山民对梅山主的了解,像这样穿的脏兮兮的人想要混进美艳山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知随义八走了什么运,居然还真给他混到了山庄前。他在山门前树上藏了半天,觉得那守卫实在是森严难以突破,便想到夜深再行事。
等着等着就在树上睡着了,夜半被一只不知道什么名的虫子叮了一口,又痒又痛才醒来,随义八摔下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尘树叶,往那山庄门前一望,守卫换过两拨,如今一队夜巡一队驻岗,随义八悄摸摸爬上后墙,往下一探头,两名守卫正站在墙下。随义八从补了又补的钱袋里摸出两枚铜钱,指尖一夹,飞射出去打在那两名守卫的后颈上,只听黑夜里砰砰的两声闷响,那两名守卫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