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义八一见到酒,提壶便倒,独自喝了起来。
仇一铃见他豪饮,不禁咋舌。
白芷霜也伸手去拿酒杯,仇一铃见状,连忙提壶为他斟酒。她是顾忌到他失了右臂,怕他不便。
白芷霜见她举动,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右臂之处,笑了一声说道:“无妨,这么多年我已习惯。”见他神色,竟是未因失去一臂而自伤自怜。仇一铃想到自己便有些自愧不如。
白芷霜喝了酒,便又开口:“师父心中所爱,自然不是什么江湖女子。而是百年匪帮的大当家,是个近乎于绝的武痴。”
“百年匪帮?莫非是阿堵山的那位?被后世人称之为山匪祖师的大当家?可、可那是个男子啊!”仇一铃闻言忍不住低声叫出。
“不错,师父心中所爱慕的,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白芷霜点头。
仇一铃道:“我曾听我爹说过,当年前朝的皇帝想将江湖控制在自己手中,便出兵围剿阿堵山,但后来不战而败惨死在江湖,与他共谋的悉数江湖有名望之辈一夜之间皆被那位大当家以流煞十式杀死,可谓血流成河。那夜之后,江湖上几乎无人敢再提他与阿堵山。我一直以为阿爹说的不过是一个传说,刀圣当年于江湖成名也只不过用了流煞三式便鲜有敌手,能练成流煞十式的人,那得多可怕啊?”
白芷霜摇头道:“他虽施展了流煞十式,可他……并未练成。”
仇一铃愣住:“啊?没练成?”
白芷霜道:“师父这一生所求,便是与那人生能共枕死亦同穴,可他穷尽一生也没能达成所愿。这是师父最悔之事,直到他离世前,还在悔恨当初。当初,那位大当家一心追求武学至高,欲破解流煞十式,他苦心闭关钻研数年,将有所成之际,突然被误闯禁地的师父打断,一时走火入魔,再难成活。已无生念的他瞒着师父闭山等死,师父便痴等了他许多年。直到有一日,师父顿悟流煞十式之意,才知那人骗了他。”
白芷霜说到这里,一直在旁独自饮酒的随义八突然插话道。
“师父临终前曾与我说过,说那人心中定是恨极了他。”
仇一铃问:“他恨你师父闯阵误了他?”
随义八道:“或许吧。”
一旁的白芷霜却道:“并非如此。他心知自己活不长了,本想杀了师父要师父与他同去黄泉相伴,可他心中舍不得,终还是独自赴死。他是怕师父伤心才瞒着师父。他心中,应是将师父视若珍宝的。”
随义八道:“师兄怎么知道?师父亲口与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