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过说了一句找个司机过去,他那就有这么大反应。陆谦心里生出一阵蔓延至全身的苦涩,让他快站不住了,回自己房间的床上坐下。“行,我知道了...你多费心看着他。下周我让司机定期过去,你以后隔几天去学校陪陪他也行...”
又说了几句别的,他把电话挂断,仰面躺在不属于他的那一边。枕头都给景言带走了,这一块空落落的。陆谦枕在一只手臂上,看着天花板,又转过身看着被风吹起的窗帘。
这张床买了很久,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空荡这么不合适。
每次接于嫂去买东西或者打电话,她都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又不情愿,陆谦知道自己大概在她那印象分也是负数,更不要提景言了。他想景言也许在恨他,这是他应得的,也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他无法释然,无法松一口气。
他以为自己丢下的沉重负担,用另一种方式扯着他缠着他把他捆紧,他应该希望景言能在另一条路越走越好,可他忍不住想看看他,想知道他冷不冷,痛不痛,有没有人陪着。
陆谦爬起来去洗澡,又很快洗完套了条睡裤就出来。他如常地走到景言那半边,拉过自己的枕头睡下了。
办公室里的人有时候会和他开玩笑,说他最近工作这么拼命是不是想和之前一样空出一个月去休假。陆谦面上笑笑没说什么,和往常一样走出电梯。
在写字楼大堂他遇见了关睿鹏,两个人点点头就走开了。他们公司的项目陆谦推给另外一个合伙人,关睿鹏也很自觉地并没有再联系他。
成年人的世界或许就是这点方便,没有什么感情是非你不可的,也没有什么事值得撕破脸不再见面。恋爱、约会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赠品,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伤神个几天也就过去了。
晚上方非邀他去参加一个投资人酒会,陆谦本来不想去,但最近他们两个的关系实在很糟糕。有时候见面讲话也是彼此客客气气,多一句也不想说的。方非主动约了他,他也就换身衣服去了。
酒会刚开场十几分钟,陆谦就想走了。除了工作,其他任何事都没法再让他集中精神。以前可有可无的社交活动现在在他眼里是那么乏味又浪费时间,他绕了一圈和几个熟人寒暄几句,想找到方非打声招呼就走。
“陆谦。”方非在身后拍他一下,他转过头,旁边还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这是我一起打网球认识的李明宇,在永安证券工作。这个就是我一直跟你提的陆谦,我们所的合伙人。”
陆谦礼节性地伸手握了一下,对方有些腼腆地笑笑。三个人站在窗边闲聊了几句,方非中途接个电话离开了一会。陆谦以为他是方非客户的券商,耐着性子应酬。
然而聊了几句他感觉不对劲,对方和他们并没有业务往来,工作上的事也说得很少,反而总在和自己说一些私人生活上的事,还约他一起去打球。
陆谦敷衍几句,找了个理由走开了。方非站在门口刚打完电话,看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去,“怎么样,聊得还好吗。”陆谦压着心里不断蹭蹭往外冒的火气,“这是你特意介绍给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