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雨势渐猛,豆大的雨点跟冰雹似的,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石桥、楼台、远山都化成白茫茫的一片雾,再也看不分明。
亭内只闻雨声、风声、还有……
他转过头,看见那老头身旁的位置还挤了个小小的老式收音机,正和着风雨“咿咿呀呀”的轻声唱着。
这里的人真会享受啊。
陈树羡慕地想道,以后再过个几十年,或许可以和薄林来这里养老。
薄林……
想到方才桥上的场景,心中兀地又是一股无名火窜起,烤得胸口又酸又痛。
“算了,不想他了。”
陈树默默地跟自己说,学着对面的老大爷把鞋一脱,两腿一翘,就这样闭目躺在亭子里的木椅上休息。
不知是雨声还是那戏曲声更催眠一些,没过多久,他便生了些许困意,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大事已不可闻,我辈且看——春光——”
收音机仍沙哑地放着,“嘶嘶”的杂音融在雨声里,像是一场温柔的幻梦。
“他在哪里?”
薄林冒着大雨赶来,纯黑的西裤也湿了大半。
“好像进了那个亭子,我也没怎么看清,你家陈老师跑太快了。”
郑小棠努了努嘴,抱怨道:“我新买的鞋都湿了大半,这可是今年夏季的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