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眼睫微颤,问:“他之前因为烦心事醉过酒么?”
“有过一次,”冯徵缓缓道来,和池疏讲故事,“那时闻总刚到美国分公司,一天晚上喝得烂醉,哭的很难受,还不停地叫一个名字。”
池疏不问,冯徵也没点破,只是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在美国的时候我就知道您了。”这几年冯徵一直跟在闻予身边,总以为这人是天生凉薄,可回国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一个人变成这样总有缘由的。
把人送到小区,冯徵费很大力气把闻予扶回家,要走时还是忍不住多对池疏说:“夫人,虽然这些话不该我说,但我还是想多一次嘴,请您就再信一次闻总。他过去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决断,唯独碰到您的事就瞻前顾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害了您……”
话还未说完,房间里砰的传来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重重落了地,池疏没能听他说完便赶进去,是闻予跌下床。
池疏气得骂人,让冯徵帮忙拿冰袋敷闻予额头上慢慢肿起的包。闻予渐渐睡着,池疏黑着脸从柜子里拿出一捆麻绳,让冯徵帮忙把这个醉鬼给捆上:“再这样闹下去,明天谁也别想上班。”
冯徵来不及想池疏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玩意,陷入在这辈子还能捆前上司的紧张刺激中,他害怕又兴奋地抖着手,不失麻利地把人捆严实。走时,池疏把他送下楼,笑着向他道谢。
池疏说的是,谢谢你在他最难的时候帮助他。
冯徵有些心虚:“这些都是分内的事情。”
池疏摇头,忽然问他:“‘泛尘’,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么?”
池疏看冯徵懵着,只是笑:“这是那年我给我儿子取的。”
夜很深,风吹叶片沙沙地响。“路上小心。”池疏声音很轻,就要被风吹散似的,冯徵看着他转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闻予宿醉头疼,醒时猛然发觉被捆着不能动弹。窗外天光大亮,他躺在床上像条肉卷,扑腾几下声音干哑地嚎两声才把外边的人给叫进来。
谁知道叫进来的人不是池疏,而是他那倒霉妹妹闻格。
见着闻格,闻予猛咳一声憋得脸一阵青,他面上阴晴不定,不再吭声。闻格拿着颗桃子倚在门框边啃得脆响,十分欢快地看戏。
“哥,捆绑play玩得开心不?”
闻予难堪地别过脸,闻格笑了笑蹲下身给他解绳子,嘴上继续打趣:“你猜猜是谁又为的什么捆你?”
闻格这样说让他心慌,尽力去回想昨天的事,只可惜毫无头绪。绳子松开后,闻格坐在床边,笑嘻嘻地说:“池疏今天上班脸色不好,如果等他回来看到你主动跪榴莲,兴许会对你从轻发落。”
看来真惹他生气了。
闻予重重揉着眉心,思绪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