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美了,美得我都快哭了,你想看赶紧来看。”秦天把手机隔开耳朵老远,突然吼了一嗓子,“你大爷的!敢情不是你在雪地里站上一天,就不知道人民公仆的辛酸血泪是吧!老子的手都快冻掉了,还要接你的电话,我是不是有病!”
“哎!我一听见雪就兴奋的给忘了,你还要在路上执勤呢吧?一站一天?那得多冷啊!”付凯立马忧心忡忡的说,“我看天气预报那边儿得有零下十几度呢,你这匆匆忙忙就过去了,也没啥准备,厚衣服什么的也没带吧,你别给冻坏了。”
“随便买了件羽绒服套上了。”秦天说。
“那还成。”付凯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是何苦,跟老爷子拗着就拗着吧,反正胳膊拗不过大腿儿,你还偏要考个偏远地区的公务员存心气老爷子,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折腾老爷子呢,还是折腾你自个儿······”
秦天顿了顿脚,捏紧手机埋头顶着老北风快步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进了巷子,风立马小了许多。“我这儿快冻成人体冰雕了,你有屁快放,少在这儿跟我人生苦短的感慨没完。”
“就是想打个电话慰问一下,也没什么事。”付凯说,“天冷,你赶紧回吧,我等过两天就去那边儿看你,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行吧,来的时候打我电话。”挂了电话秦天迅速把手揣进兜里,原地蹦了好几蹦。
真是太他妈冷了,据说这还不是最冷的时候。
像他这种夏天吹个空调都能感冒的主儿,也不知明天早上起来还能不能睁开眼看见太阳。
大概是小巷子本就走的人少,下着雪走的人就更少了,路面上还是雪白平整的一片,被路灯一照还有些晃眼。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秦天感觉到脚下猛地一下踩了个空。
“操!”秦天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地面上不知被谁撬走了两块砖,积了水,天一冷就结了一层薄冰,再被雪这么一盖,完美的暗算杀人于无形啊。
秦天今天刚好穿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这一脚下去,黑的白的全带出来了,整个脚面儿都成了一朵湿漉漉的花,冰渣子戳进袜子里,激的人直哆嗦。
突然就有些烦躁。又或许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压抑着体内不断冲撞的烦躁,被这一场夹着雪花的老北风一吹,瞬间涨到了极限,也可能是这一脚磕下去,不小心将咬牙掩饰的情绪给跌了出来。反正,这一刻他不想再勉强自己。
想发泄,想嘶吼,想大骂,想找个人狠狠干一架。
而时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巧。
正烦无处发泄,就听见巷尾拐角处有嘈杂的声音传来,以秦天多年混迹单打或群殴的丰满经验,瞬间就判断出有人在打架。
不过应该是单方面压倒性的局面,因为只听见喊打喊骂的,没听见求饶叫停的,甚至连痛呼惨叫都没有。
若是在以前,秦天肯定会充耳不闻拐个弯儿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的头破血流去。可现在他好歹也是一名刚上任的公务员,匡扶正义,拔腿相助乃是不容推辞的职责所在,且别说还正逢上他浑身不痛快。
拐过巷尾,果然如秦天所料。情势不是一般的惨无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