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停下之后,江北愣了好半天没能缓过来,血液都仿佛一直在随着早已消失的余音砰砰砰砰的上下窜动起伏。直到脑门儿被鼓槌重重的敲了一下。
“犯癔症呢。”秦天把鼓槌抛进他怀里,“来,你试试感觉。”
江北接住鼓槌,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走到架子鼓后面坐下,揉了揉有点发疼的脑门儿。
脑子有点懵,完全不知道该先临幸哪一面锣。
“你在用意念跟它交流吗?”秦天抱着胳膊笑着。
江北看了他一眼,猛地扬起鼓槌在最大的那面锣上重重的砸了一下。
“哎!吓死我了!”秦天捂着耳朵往后蹦了一大步,“一会儿保安该来敲门了······”
江北没理他,成功的吓到了秦天让他很有成就感,逮着就近的锣鼓就是一通敲,没有目标,没有节奏,就是敲,与街头打地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让它发声似乎也不是很难。
秦天挑了挑眉,没再嚷嚷。
聋子也听得出江北绝对从来没摸过任何乐器,脾气不好的这会儿都要忍不住上手抽他了,但秦天惊讶的发现,完全没有任何基础的江北这一通天南海北的乱敲,竟然慢慢的找到了一丝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的节奏。
秦天扬起双手,虚空握着棒的姿势,仿佛就坐在架子鼓后面,单脚轻轻点地,慢慢的动了起来。
江北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凌乱的动作,笨拙而生疏的跟着秦天的手脚敲打,转换,移动。
“真没看出来啊,第一次上手就能打成这样,说没练过几回我都不敢相信。”秦天靠在琴座上,看着江北脸上余韵未消的兴奋,鼻尖上都冒了细细的汗珠,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想要上扬。
这种感觉很微妙,比小时候终于流畅的弹奏出一首曲子,想要得到老爸认可赞扬的那种忐忑和激动,还要鲜明,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感觉,就是高兴。
看着江北从懵懵的样子到神情飞扬,让他高兴。听着凌乱的鼓点慢慢变得有节奏,让他高兴。江北雪亮的眼睛里装满了兴奋和期待,从喧嚣里回到寂静后重新变得懵懵的却又蠢蠢欲动想要再次尝试的样子,同样让他高兴。
“真的吗?”江北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你乐感挺好。”秦天笑着点头,“多练一阵都能给我合奏了。”
“大概······是遗传的好。”江北揉了揉鼻子,脸上还未消散干净的兴奋突然沉了下去。“我妈······以前唱过戏。”
“戏?”秦天有些惊讶。江北说的是唱戏,不是唱歌。如果不是他理解错误,就是那种咿咿呀呀的昆曲秦腔越调?
“就是你想的那种。”江北没有抬头。
秦天刚要再问那你会唱吗,突然又把话咽了回去。自打认识江北那天起,江北几乎从没主动提过自己的家人,除了他见过一次但也没有在其他时候说起过的爷爷奶奶。妈妈更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