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明明很累,却又停不下说话,他恨不得把心里所有想的都塞到赵露宁脑子里,让对方信他,懂他。
“对不起,小宁,我怎么能浑这么多年,让你讨厌,让小停失望。池新唐也恨我,那个姓谈的更是恨不得杀了我,还有其他好多叫不上名字的……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关着也就算了。”声音越来越抖,破碎成了玻璃碴,刺痛赵露宁的心脏。
赵露宁找到他的手,握住了。
“我知道,不怪你,小池他经常和我说你的好话,小停也爱你……还有谈烬,他总会明白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
他正努力安抚着池焉,门突然被拉开,透进来一缕细到几乎不存在的白炽灯光线,瘸腿的男人不耐烦地扔掉香烟,碾压掉火星,问他们,“考虑好了没?”
池焉抬头,狠狠地望向逆光而立的男人,咬紧牙关。
“再给你三秒钟,不然就送你们一起去死。”男人不耐烦道。
池焉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赵露宁,说:“我答应你。”
”别……”赵露宁拼命抬起手,嗓音哑的不像话,浑身酸痛无力,还是想要制止他。
池焉低头笑了笑,替他裹紧身上的衣服:“等我回来,回来就没事了。”
赵露宁想抓着他的衣袖,可使不上力气,虚弱地快要垂落在地的一刻,被池焉握住了。
他们都很冷,却在掌心交叠中生出一些似有若无的暖意。
“我爱你。”
一个疲惫的吻落在了唇上,心中再多未尽之言,却抵不过漫天的倦意,赵露宁的眼皮上下起伏了几个小小的弧度,最终黑暗来袭,还是合上了。
天空慢慢被晨曦撕破,阴霾暂时离开,藏匿进了稍后登场的乌云里。
有的事物,并不是看不到就代表消失,它们只是换了面貌,随时等待卷土重来的机会。
一大早,池新唐还没完全醒来,就听见敲门声,一下一下很是急促。
他转身,碰了碰腰间的大手。“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