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恐惧再次推动着离开了这条路。
“安儿,该起床了!”一个温柔而又略显无力的声音传到了的我的耳边。使劲揉开朦胧的睡眼,发现眼前是一个模糊的人影,虽看不清模样,却能依稀瞅见斑白的两鬓,温暖、亲切。是的,是奶奶。
不知何时,我的鼻腔内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愈发强烈,那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我不断挣扎,试图清醒过来。无果的尝试害自己委屈地哭着,渐渐平静。
犹如置身水中,我的整个身子都轻柔起来,眼前是一束闪熠浮动的绿色水光。我随着光芒浮游消散。
崽崽的阵阵吠叫声,将我彻底惊醒。
摸着湿润的眼角,我知道自己真的哭了;我已经记不得何时进的家,也不清楚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但我能明确梦里那刺鼻的气味是真实的。厨房里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带着最本能的一点求生欲找到声音的源头,冷静地关掉天然气总阀门,打开了旁边的两扇窗户。
正值冬日,冷风透过这混着尘土的纱窗侵入室内,吹动着窗边早已枯萎的绿萝枝叶,发出不堪一击的脆弱声响,我享受着被寒风侵袭的感觉,如同冷知觉失调,不过确实让我舒服了许多。
天空好似被胭脂红晕染了大半,看着老化的管道,想起书蕴忘记关天燃气阀门时大发牢骚的自己,我好想哭泣,却只敢苦笑,觉得自己又在上演刻意遏制眼泪的戏码,顿感戏谑。
再次回到这里,没想过会有这么一遭,又想着或许那次本该走的就是自己。我,越发的孤寂,好像在这里多呆一晚,就会窒息。我乘车看着窗外几近被黑暗吞噬的山海,只剩下了空洞冷寂……
我驶向了另一个城市。
一个不依山的小城里,风景不算多么秀丽,却也有着湖光水色,荷塘蝉鸣,古式楼房为景,高楼也可以说是鳞次栉比。
在这样的一个古城小镇里,有着一家老医院,医院旁便是与之依附的居民区,有着新旧两式的房屋构建,往西边最深处瞧,从南侧再数上那么两栋老式的楼房,便是我从小居住的地方。虽然奶奶、和伴我一同长大的崽崽也不在了,但,好在还有林一言和书翊。
我早他们两年出生,生于二月,林一言四月,书翊十一月。
我视书翊不足以称之为知己,但也是对了脾气,看一言则像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两个少年,一个柔情不乏沉稳孤寂,一个热情却凌厉,两人在一起时,嬉笑打骂像尽了孩提时期。我不聪明,可也算通透,结交朋友,最先看的就是眼睛,我认为眼神的细微变化最能捕捉人的情绪,所以,也曾一度以为他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