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没人搭理自己,再次哼了声,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那上千块的丝巾,转身一阵神奇的风儿似的踩着细高跟离开,逼仄的门前只剩一嗅低廉的香。
外人一走,三人都进了屋,奶奶站在沙发旁不知所措,半握的手在身侧收了又放,最后留下一句我去煮饭便进了厨房,这种自我心中的不安甚至让她忽视了为什么两个孩子今天会回得如此早。
贫苦了一世的善良老妇人退缩了,她只知道早晚和锅碗瓢盆问好,却不懂如何对自己喜爱的孙儿解释血缘这层关系。她想说这不重要,但她怕没人能理解她口中的不重要。
她问心无愧这两碗水多年来在手心一直是平的,没有因倾斜而溅出一滴,可此刻却卡在血缘面前,她怕宋之楠会多想,会觉得和这个家有隔阂。
“你去看看,和他说话。”在几次启唇又闭合后,她终是颓然对徐烁道,想着两个孩子谈谈势必比自己这个老太婆去解释要好。
徐烁目光锁在宋之楠身上,仿佛失了魂。
世界毁了,颓墙废楼破瓦残砖。
他当然也想此刻和宋之楠坐下正经聊聊,但整个脑子里还留有爆炸后的余响——我早就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
在意外知道真相后,宋之楠没有转身奔逃,而是说他早就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
或者说,这能意味什么?
第十五章
不知过了多久,徐烁再次站在宋之楠房间门口时心情难以描述,所有事都来了个大转折,被一句我早就知道了打得措手不及。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奶奶的忐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之楠到底会给出什么态度。
轻轻叩响木门,里面没有任何回音,徐烁只能自作主张推开,走了进去。
宋之楠偎在床头,拿着本书在看。
黄融融的光像盆被泼出的水,淋在宋之楠半边身子上,而另一边则处在阴影中,就像他可能会说的话,一半的机会将徐烁打入漆黑的地狱。
太平静了,这种平静让人深感诡异。
“宋之楠。”徐烁不敢继续前进,只是站在床尾注视着他,“你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宋之楠放下书,淡淡道:“很多年前就知道了的意思。”
徐烁不敢相信似的慌忙接过话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确认:“知道你和我们家的关系?”
“不是你们家的人,我知道。”宋之楠倒像是不怎么介意,“所以之前我和你说我不在乎玉佩,让你不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