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还真不温不火的念起诗来,极尽温柔,声音悠远,竟没产生任何违和感。
听着,廖昀哼起来一首自己熟悉的调子
“明月光光明月光,明月光光明月光,谁知儿郎客梦里,尤是故地豆粟香”
唐时的诗,后世的歌,想念的人,一并温柔极了。
晚上一个人住宾馆,廖昀又没开灯。对于灯光,其实还是挺勉强的,一下子那么亮,廖昀总是会不适应。好像,曾经用了很长时间暗示自己,自己喜欢在小黑屋里呆着呢?那么多年以来的自我暗示的成果,并不容易改变。
被关小黑屋的那段时间,廖昀一直暗示自己:
我不是被关进来的,我没有被亏待。小黑屋没有不好,只是我喜欢在幽闭黑暗的地方呆着。他们没有亏待我,我喜欢在幽闭黑暗的地方待着,所以他们才把我关进来。我喜欢在黑暗的地方待着我不喜欢光我喜欢黑暗的地方
廖昀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或者并没忘记,只是不愿意接受。
但跟萧衡呆着的时候,就没那么介意灯光,可现在萧衡不在身边,屋顶白炽灯放出来的白亮光就会让他不安。他的不安,在这个城市尤为强烈。
第二天醒来,是个周末。
廖昀要做的,是等到周一,跟买家一块儿去房屋交易大厅完成过户的最后一道手续。
买家雷厉风行,全款一次性到账,立刻着手装修,大兴土木。在投资人眼里,这个位置空着的每一天,浪费的都是金钱,机会成本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