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朝一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由领班帮他打开了门,邓朝一看到坐在里面的方绪,稍微有点慌乱地站起身,跟他点头问好。
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方绪,邓朝一的直观感受就是成熟了。说不上哪里变了,但是坐在那里,就能感受到即将接近二十岁的威慑力。
邓朝一问他:“你回来住在哪里啊?”
“嗯?”方绪愣了一下,“住方知凡家里。”
“哦哦,回国有出去玩吗?”
方绪低头吃菜:“还没,今天是第一次出门。”
“新校区怎么样?”邓朝一问。
“挺好的,老师同学都很好。”
方绪同邓朝一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吃饭进程顺利得无可挑剔,方绪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智能机器人,提前预设好了所有的可能性,挑不出一点毛病,邓朝一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不舒服。分别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坐着观光电梯下楼,九十点钟的城市灯光,霓虹万千。
方绪开口:“邓朝一,我今天其实订了酒店。”
邓朝一没说话,电梯数字从三十变到十二的时候,他跟方绪说:“方绪,你找我就是为了上床吗?”
邓朝一的声音很轻,说话的语调很平,方绪也没说话了,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了一起,等到电梯到达一楼,邓朝一率先走了出去,来看夜景的游客挤进了电梯,将滞后的方绪推进来又挤进去,隔着数人看对面的邓朝一。
“我没有的。”
方绪很大声地喊出来。
“不是的。”
他更用力地喊了。
“Freddy给的笔记是错的。”
他小声地说。
不知道邓朝一听没有听到,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事后手臂上还有被摩擦的感觉,邓朝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四处张望,也没看到。达尔文主义者就是这样,认为先有完整的细胞膜,才有完整的细胞,先有了变异才有了选择。但是方绪这个变异者,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