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给我看看吗?”时光又问。
“晚饭的时候带给你,”舒柯说,“但是看完我得拿走。”
“好。”时光继续埋头吃饭。
舒柯其实想问那支笛子是不是有什么意义,不然为了一支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笛子,时光怎么会如此大动肝火。
他眼里的那个文静书生,居然也有彪悍疯狂的一面,那杀人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吧。
晚上舒柯把笛子带了过来,难怪吹不响,笛膜都破了。
时光摸着笛身的裂纹,裂纹不长,但很深,应该是没法吹了,就算笛膜重新贴上能吹响,音色也不行了。
他傻傻的发着愣,连笛子都要甩了他,这是夏天长送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了吧,就这么毁了。
一年多过去了,夏天长应该已经在美国上高二了,也是,夏天长的完美人生怎么能允许有他这么一个污点的存在呢。这就是夏天长决心丢下他的原因吧,世人大多数都是如此经受不住诱惑的。
时光在小黑屋里反省了这么久,其实自己在看着夏天长离开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但他还是心存怨恨,就算要分开,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他?!
“扔了吧。”时光把笛子还给舒柯。
“你也吹不响了吗?”舒柯打量着那支笛子,“能修吗?”
“有什么好修的,不要了!”时光又转过身,盘腿朝墙坐着。
“你确定?那我扔了。”舒柯说。
“嗯。”
“是不是她送——”
“我要面壁思过了,不然小黑屋的意义何在?”时光说。
“那我走了。”
“再见。”
半年之后,时光从禁闭室被放了出来,又回到了原先的监舍,那个光头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换去别的监舍了,时光也没问,剩下的四个人总是躲着他,他也乐得自在。
反正对他来说,四年跟六年,或者八年十年,差别都不大,他一点也不后悔打了那一架。
也很少有人像时光一样在监狱过的轻松自在,舒柯就像一个影子,一直身在暗处默默的照顾时光。其他的狱警看在眼里,发现时光也的确讨人喜欢,很快也跟几个狱警混熟了。
六年的时间好像很漫长,又好像过的很快,时光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连内裤袜子都是舒柯给他现买的。出来的时候也就只有一个小袋子,里面还是一些内裤袜子。
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正值夏末正午,时光突然觉得阳光很刺眼,好像和高墙内的不是一个太阳。
明媚,灼热,像是要给他重新塑造一个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