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很奇怪,用第二人称写的小说。”
“它完全把我看透了……行文总是你怎么怎么样……它……”
你开始觉得毛骨悚然,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和面前人曾带给你的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你继续说着,没意识到声音的颤抖、那颤抖可能是激动、也可能是畏缩……
“它知道我的过去和现在,清楚我每时每刻的所思所想……它明白我的一切感受,所以从不擅自评判我的所作所为,它……它简直就像……”
就像另一个……
手忽然被握住了。
从另一个掌心传来的温度牵引着你的深思,令你渐渐平和。
但你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聒噪得让人发毛。
你毫不自知地白着一张脸,对给予你支持的王芝萱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他仍握着你的手,与你对视,面目友善,声音柔和。
但他没有放你逃避即将认清的真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不是让你用事实迅猛地直击心脏,而是由他缓缓地、慢慢地,用问句的形式对你说。
“雷铭……既然是第二人称,那么……写出最真实的你的那双手,是属于谁的呢?”
“…………”
“……你的意思是……”
你在他鼓励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地开口,还想挣扎,却没有机会。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遗忘、也不是幻觉、我是……”
“……我是……”
你越说越艰辛,可最后几个字堵在喉间,就是出不来。
你的不可置信和痛苦被王芝萱接收,他的声音既轻又缓,与此同时,又格外坚定。
他对你说:
“雷铭,我刚才说,作为一名心理医生,你让我很有挫败感。这是我的心里话。”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重复一遍,但清楚他另有话说,于是艰难地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一直认为你很厉害、为你感到骄傲,甚至于……我有时会觉得你非常可怕。”
他传递着自己的态度和心情,没有一处似在作伪。但是……
“可、怕……”
你重复着这个词,它让你感到十分莫名,从没想到过有朝一日有人会这样形容你。
“靳聿祯一直拒绝送你去医院。”
“……而我说到底不过是个普通医生,对这方面并不专业,没多大能耐,只能向一些比较资深的老前辈求教。”
“……你的这种症状,在现实中其实极其少见,更不像很多文学或影视作品里展现的那样,一旦发病,就可以被清晰地辨别、划分出与其他疾病类别的界限……”
“…………”
你听得懂他的意思,却只能傻呆呆地干坐着,一句话也接不上。
“而且就目前而言,现有的治疗手段也是以药物干预为主,几乎没有靠与他人的日常接触就能有所好转的……”他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