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程书墨问他。
江愉笑了笑,便算是回答了。
“我想去看看他。”程书墨看着泛着涟漪的酒,忽然说,“我对不起他。”
江愉端着酒杯,看着他,看着这个面容温文尔雅的人,笑了。
“你也知道?”江愉笑得漠然而森冷,拿着酒杯的手青筋隐现,连声音都藏着暴戾,“你们毁了他。”
六月八日,高考的最后一堂,全国的考生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进行着最后一场战斗。
是满载的梦想,是殷切的希望。
而沈笑却在这天接到了两个摧毁他所有光亮的电话。
一个来自医院,关于年年。
一个来自警局,关于程哥。
年年突发脑瘤,急需监护人签字动手术,而程哥所说的大单子,是贩毒。
人生就是这样,百般无聊的开着一个又一个玩笑,一点一点积累,最后终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程书墨没有贩毒被抓,沈笑就可以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而不是只去感受了一下大学生活,如果年年没有脑瘤突发,沈笑就可以把钱拿来给自己换骨髓,而不是在长夜失声痛哭。
他恨他们,可是他不能恨,他……没有资格去恨。
那天,江愉坐在考场上洋洋洒洒的书写下辉煌的前程,而沈笑拖着满目的绝望,背离着光,踉跄地跑在车水马龙中。
“江愉,”程书墨说:“没有谁毁了谁。”
江愉看着他,情绪在眼底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
“你知道吗?”程书墨猛灌了酒,“我,老二,年年,我们三个是在同一个地方被人捡到的。”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简单又可笑的开始,一种莫名滋生的归属感,把他们三个,紧紧地系在了一起,让他们担起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江愉一怔,酒杯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惊醒了年年,也惊醒了旁观者。
他是不是错了。
8
江愉到家的时候,江涵正跟江一洲抬着杠,瞧见江愉回来了,马上丢了老爹找小叔去了。
江愉三五两下就把江涵打发回房写作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