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开了终于好受,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他盯着乔万山道:“往后干啥不许瞒我!”
这话听起来像是村里边强势的媳妇儿会说的,乔万山一笑,连忙应着:“诶,下回俺什么都说!”
这夜里方卿可没闲着,他怕夜里乔万山出汗烧得伤口疼,等乔万山睡着了拿一蒲扇轻轻扇着,人稍微有点不舒服的意思就赶紧拿毛巾给人擦擦。
煤油灯在床头燃着,点这么一夜,明天鼻子里肯定都是乌黑的煤灰。
他盯着乔万山的睡相,手里摇着蒲扇,惊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跟这人过日子了。
谁能想到当初搬进来,一过就想一辈子?
不知是他这样尽心看着还是那药灵,第二天早上那些伤看起来在总算没有那么狰狞了。
乔万山忍不住炫耀:“你看,俺就说没事儿吧,结实得很......”
一抬眼看见方卿拿眼睛瞪他,马上又讪讪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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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个文写到一半的番外吧)
方卿八岁以前也是个喜欢猫啊狗啊的小男孩,但自从那年在麦场上被村里一只大狼狗咬着裤腿在小麦地里拖了十几米,同年又被一只深更半夜到家里偷食的幽绿眼睛的野猫抓伤了脸,往后什么猫啊狗啊全被他当成冤家,见着都要绕着走。
还是小羊好,方卿想,白白小小的一只,抱在怀里特别乖,不抓人不咬人。耳壳嘴巴都是粉粉的,蹭着脖子脸,特别舒服。
连叫起来都是软绵绵的“咩咩”声,不像狗,张嘴一副凶相,叫人害怕。
自打又有了一只羊,他天天早上五点就起来,背着背篓镰刀到土坡后头割草。
一早上眼睛还没睁开,手就摸着衣服往身上穿,好几次衣服都穿反了也不知道。
幸好过了立夏天亮得越来越早,不然这样出去不得磕得鼻青脸肿?
乔万山劝他可以一次割很多备着,他还不愿意,说是早晨的草新鲜,小羊爱吃。
除了草,有时早晚稀饭方卿也会给小羊盛上一瓷缸子,温了放在小羊跟前。
乔万山心说羊哪会这么挑三拣四,但后来实在见不得人这么受罪,早上他就更早地偷偷起来把草割好,等方卿从床上迷迷瞪瞪坐起来时他已经把草用铡刀切好了放在羊棚里。
那棚子原是几块破木板搭的,本是骡子的地儿,现在被方卿拿几块好板子和塑料纸翻新了一下,变成小羊的新家了。
乔万山一开始看他这么忙活,不明白给一个小畜生这么讲究做什么?
但当方卿开始准备翻新棚那天晚上把羊抱上炕搂着睡他就捉急了,他眼睁睁看着方卿搂着羊不搂他了,登时从床上坐起来,还管什么明不明白?
二话不说点了煤油灯和蜡烛一晚上叮叮咚咚把棚子翻好,又把羊从方卿怀里抱出来送回棚子里。
笑话!一只小羊羔仔,白天占了方儿的注意就不说了,晚上还想上炕?反了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