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房门打开的时候,安托万脑子里飘过的弹幕,还是以连环形式不断重复的那种。

得要有多点背,才会在工作的时候,遇到曾经的一夜情对象?

不过,最初的震惊失措过去之后,安托万很快冷静了下来。

那毕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安托万。他告诉自己。

一个人从二十来岁到三十来岁,他的外貌或许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就像沈劭祈,即使成熟了,但是他的外形、脸的轮廓,跟那个在伦敦Soho的酒吧门口偶遇的年轻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安托万觉得,正是这样,所以他能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男人。

好吧,他必须承认,这男人穿着浴袍的样子还是那么该死的性`感,让人想要忘记也难。

更别说这个性`感的男人还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咳!难道他居然有那种18岁的少男才有的处男情结?

鬼才知道。

但沈劭祈也能认出自己吗?

未必。

别的不说,18岁的时候他只有176公分,站在男人面前,比他低了小半个头,然而现在,他已经跟他一样高了。更不要说外貌。哪怕是8年没见的中学同窗,如果是突然在大街上偶遇,恐怕也不能立刻就认出彼此吧?

何况他们当初不过是萍水相逢。

想到这里,他增加了一些底气,朝对方展露一个恰到好处的职业笑容,像一个专业侍酒师那样:“王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的侍酒师安托万。”

男人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手扶着门,沉沉的眼神在安托万脸上逡巡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让开了门。

把餐车推进客厅,安托万有条不紊地把点心布好,然后拉开椅子,看向面前的男人。

沈劭祈没有立刻坐下:“酒呢?”

“是这样的,您点的那支酒,我们酒店只有一箱库存,昨天的宴会上用完了,您知道,La Tache每个年份的酒都是有价无市,一时之间很难订得到货。” 安托万说着,把带来的酒单放在餐桌上。

沈劭祈没再摆架子,直接走过去,自己拉过椅子坐下了。

“如果您喜欢勃艮第的红酒,我们有几支风味类似的酒,像90年的Richebourg,康帝家族(注2)几块特级田的风格整体来说比较相近,我想您会喜欢的。”

安托万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看沈劭祈不置可否的样子,手指顺着酒单下滑,又道:“如果您喜欢93年的酒,或者您也可以试一试慕旎家的这支Grand Cru,蜜思妮园的风味比La Tache会更加细腻优雅一些,却不会太轻盈,就像铁拳头包裹在丝绒手套中(注3),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