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万:“好吧,你们去巴黎做什么?”
妈妈:“你爸去讲课,我也正好有一个研讨会。”
安托万:“你不是一向不爱参加这种活动吗?”
妈妈:“对呀,果然没劲透了。世界为什么存在?与其花时间讨论这个,不如想想在这个已经存在的世界做点儿什么。”
安托万一边笑一边打字:“你是维特根斯坦的信徒。”
妈妈:“不不,维特根斯坦令我觉得亲切,但是并不令我崇拜。”
这句话不假,安托万对母亲的学术研究知之甚深,母亲倘若早生50年,应该会与维特根斯坦成为知己。也正因为珠玉在前,母亲才会从逻辑的领域转向哲学美学。
“既然知道会很无聊,为什么还要去呢?”
“你爸爸正好要来巴黎讲课,我也很久没过来了,所以就一起咯。”
安托万:“那爸爸现在人呢?跟你一起回去了吗?”
妈妈:“回了,要不要来视频?如果你还不打算睡觉的话。”
安托万:“爸爸不生我的气了?”
妈妈:“他就是只纸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托万打了一个鬼脸的表情过去:“可惜我还在公车上。”
妈妈:“小可怜……想家不?”
安托万:“嗯,很想你们。”
妈妈:“你会习惯的。”
安托万:“其实已经习惯了。”
妈妈:“那就好好享受你的流浪生活吧!你爸爸恨不得现在就去上海把你绑回来呢。”
“放心吧。”
安托万说完,犹豫了一瞬,又敲了几个字:“妈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为什么会问妈妈这种问题呢?安托万抬头望着窗外后退的景色,有点儿不确定。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任何我不能证明它不存在的东西,我都无所谓相不相信。而且…关键不在于我信不信,而在于你,对吗?谁令你产生那种感觉了吗?”
安托万的脑子里浮现了那个男人的脸,他身上性`感的味道好像还萦绕在鼻尖:“我不知道妈妈,我有点迷惑。”
那边没有立刻回应,似乎猜到了他的困惑,静静地等待他理清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