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的认可。”兰琤笑起来,趁着机内灯关黯淡,摘下了口罩,“说实话我感觉近期陷入了瓶颈期,新专我不是很满意,可所有人都对我说'可以啦、很好啦','混个音就能发售了'劝我不要那么较真,捞钱的同时只要保持点水平,再给人一种人品好的认知,就是个合格的star了,但我不想那样。”
“时间一长,我的灵感好像也向现实妥协,写不出好歌了,一次次写出似曾相识或是旋律勉强的歌,一次次地失望……”
飞机又颠了几下,机长通过广播讲了几句英文,大意是飞机遇上气流,此期间请乘客系好安全带,暂时不要随便走动。
楚沨【唔】了一声,说:“实话说,我是比较认同你身边人的观点的,对于广大受众来说,他们大都不懂太多乐理知识,不会懂你的能力如何。知音难觅,你想表达的、那些深层次的感情大多不会被解读,他们更多关注那些不太通顺却很华丽的辞藻,或者诸如“3546351”之类悦耳的旋律。那么既然听者不用心,你又何必绞尽脑汁?”
“那是4536251……流行乐的旋律......”兰琤无奈地说。
“好吧。那就4526351吧。”楚沨纠正道。
兰琤放弃了,不再纠正对方的乐理知识。
“但是,”楚沨转折了一下,“如果站在你的立场上,如果我作为创作者,我会对自己的作品抱有责任感,我会希望它们都是完美的,至少是能说服我自己、让我满意的样子。”
语毕,楚沨不好意思地笑笑:“当然,这些长篇大论只是我个人看法。”
不知何时开始,楚沨阔别多年的倾诉欲回到了他的心中。
兰琤认真地听完,说:“你想的和我差不多,我曾经也迷茫过,写了些俗套又没有任何感情的口水歌,差点就发布了,后来我想了想,我得对得起我这个音乐人的身份,对得起那些买我专辑,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我歌的粉丝,于是这些口水歌就被封存起来啦!”
楚沨说:“我突然在想,是你的公司在做慈善,还是你有钱有势,'仗势欺人',准备发布的歌都能让你封存起来……”
兰琤笑:“可能我上辈子对他们有恩也说不定。”
实际上,当时他灵感迸发,写了几首不错的歌,紧急替换掉了口水歌。
事实证明,那几首歌的确不错,新歌上线后全网大爆,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我始终坚定不移地认为,真正好听的歌是能打动人心的,不需要过多的歌词修饰,光凭曲调就能令人听出作者所想表达的情感,”兰琤说,“当然,我至今还未写出那样的曲子。
真正优秀的歌,能在金币中放出自己独一无二的光芒。
飞机渐渐停止颠簸,楚沨解下安全带凑近兰琤,两人双眸以极近的距离相互映照出对方的轮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兰琤的五官深邃而迷人,有些浪漫多情的味道,他再次笑起来,眼中似盛下了整个星空,“承你吉言。”
楚沨承认自己的比喻很恶俗,但此情此景,长袖善舞的他只觉词穷,真的有人能长出这样一双眼,它似乎容纳一切星光与罗曼蒂克,当它望向你时,会觉得要溺毙在那份深情中。
难怪他的粉丝总叫他老公。楚沨若有所思地点头。
作为一个母胎solo的gay,楚沨是很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