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休息时间,乐时坐到唐之阳的身边,问他脚伤的情况。
“没能跟你一起合舞,真是抱歉啊。”唐之阳说,看乐时用毛巾擦着脖颈上的汗水,他顺手扬起那张汗巾的另一角,替乐时擦了擦从额鬓流向眼角的汗水,乐时眯起了半只眼睛,睫毛一闪一闪的。“跳得挺好的。”
阚君桓默默看着他俩,又看到乐时有点儿腼腆地低头,小声说:“你和前辈跳舞的风格,都差不多。”
他与唐之阳于是下意识地对视一眼,视线又很快分开,仿佛带点儿心有灵犀的默契,又蕴着些似有似无的尴尬,唐之阳说:“以前在HP伴舞的时候留下来的习惯了,大概有这么两三年都泡在一起练习,渐渐地就变得相似。”
乐时带着剧烈运动之后的喘意说:“哥和前辈认识很久了。”
“算是和他走过HP刚出道的那几年吧,非要说的话,他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唐之阳开了个玩笑,阚君桓也无声地咧开嘴,对他这番老气横秋的话做出回击:“你也没比我大到哪儿去。”
“对节目里这些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而言,还真就是一把年纪了。”唐之阳顺手摸了摸乐时的发顶,像个和蔼可亲的老父亲,乐时十分责备且无奈地看他一眼,也没避开他的手。
阚君桓轻轻飘飘地掠过这一话题,忽然想起某个关节,向乐时问道:“你和斐斐还好不好?”
乐时原先想要说一切都好,可不知为什么却欲言又止。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黑料洗脑包像是飓风过境,所过之处一片荒芜,他至今仍与于斐拉开距离,算是当下最好的保护。
阚君桓似乎无时无刻都温柔近人,可眼睛却明亮犀利,注视他人时,常带点儿纵深剖析的冷意,这与唐之阳的温和全然不同。
阚君桓打开手机,宣布暂退之后他不常使用社交软件,包括每天腥风血雨的微博,又或是时不时爆发唇枪舌战的ins推特,后台的消息提示塞满了好坏相杂的讯息,他打开热搜,看见乐时高居不下的离家出走、私联以及炒CP的话题,他粗略浏览一遍,唐之阳在一旁也看见了,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阚君桓忽然说,又将手机换回隔绝一切讯号的飞行模式,“更何况是这个圈子。许多无中生有的罪名,会突如其来地扣在你的头上。我这几年被按头谈的恋爱,多得数也数不过来。”他摘下眼镜,将方形镜片压在衣角,仔细擦了又擦,“早年也有人说我与粉丝私联,因此我失去了一个珍贵的朋友。过了很久圈内的人才幡然悔悟,原来是自己逼走了一个能干又聪明的lea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