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见到蒋闫,又见到他手中的温北送他的鞋子,讥笑道:“哟,出去一趟几十大洋的鞋子就往家里领,奢侈的很啊。”

蒋闫没说话,他心情不错,并不打算搭理她。

母亲见不得蒋闫这样,冲想要上楼的蒋闫喊:“吃的用的都是我的钱,还敢无视我?!”

蒋闫上楼的脚一顿,冷冷地看着她。

母亲骂着骂着就走上前开始动手,蒋闫抱着鞋盒,一声不吭地任由母亲疯了似的对自己拳打脚踢,就跟小时候一样。

蒋闫已经习惯,准确来说是麻木,母亲说的没错,现在的自己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是依靠她,吃穿用度,离了这个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蒋闫没有资格还手,他只能一声不坑地扛着母亲对自己的怨恨。

他厌恶十五岁的自己,即使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扛起很多东西,但别人不信,他们觉得十五岁的年纪什么都干不了,只能乖乖学习。

但没有人知道,蒋闫多么想快点快点再快点,摆脱现在这个无能为力的自己,摆脱这个充满阴暗的家。

蒋闫知道母亲并不会打自己多久,他看见了母亲脸上的妆容和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

果然,母亲打了一会儿,就停手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踏着高跟鞋出了门,她发起疯来,来得快去得也快。

蒋闫见她走了,这才抬起脚上楼,进到房间把鞋子放好,良久,才靠着窗便抱着头蹲下。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门口,整个人无力又压抑。

这个家,是他从生下来,就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的眼光落到前面的一个小箱子,眼中这才闪过一丝亮光。箱子里是温北从小到大送给自己的东西,所有能保存的都被蒋闫当宝贝似的好好保存着。

想到温北,蒋闫周身的气息才慢慢柔和起来,要说他现在的生活是一通黑,那么温北就是唯一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