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憋着不说话也不是回事,毕竟两个人还有一千里路要赶。肖稔心里可藏不住事,他就是觉得受了委屈,上了车后就围着裴松青“嗡嗡嗡”。
他说:“裴松青,你能别这样跟我闹小脾气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牛郎织女见面总要亲热亲热、搂搂抱抱,我一个电灯泡在旁边不是影响你发挥吗?我也是要脸面的,难道还等你撵我走不成?”
裴松青脸色冰冷,目不转睛地开车。
“还有那合同,我不要也有原因……”
其实那天登寒枫寺,他就解了心中的惑。
“我打好辞职报告了。”
虽说提前回程避开拥堵的高峰,回到A市时却也是凌晨时分,饥肠辘辘的两人便只能在小区楼下的便利店对付一口。
“那你下家找好了吗?”
“还没。”
“还没你就敢打报告!”裴松青一听就撂下筷子:“你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你知道裸辞的后果是什么吗?”
“你别这样说嘛,裴总。”肖稔笑的玩世不恭:“我可是觉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一定能够理解我,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
说着,他将泡面里的咖喱鱼蛋夹到裴松青碗里,笑容也被泡面的热气漂白。
“我也舍不得你。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一起吃饭就特别香。”
裴松青眼下一动,如鲠在喉。
“那为什么还要走?”
肖稔笑着将叉子递到裴松青手中,又握着他的手搅了搅快泡开的面饼。
他原本就是碗快要坨掉的面,所有高尚理想也都快要在嘲弄中被耗尽。他就在这时到了裴松青。
“我不想利用你。”他冲他温暖一笑:“你给的,哪怕一片鹅毛我都领情。”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他给了他的,不仅如此而已。
他是堂吉诃徳的杜尔西内亚,是他关于理想的所有定义。
33.聊赠一枝春(3)
裴松青极难得地睡过了头,他被一个梦困住了,梦里回到了六年前分别的夜晚。
他与一个人在水汽腾腾的澡堂子里纠缠,打了一整晚还难舍难分,等醒来时已是精疲力竭。潦草梳洗一番后推门出去,却见梦里的人在自家客厅里迎光招展。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肖稔这厮一大清早又不穿裤子,只套了件衬衫就叉着腿在阳台上抽烟。晨光透过衣料勾勒出饱满肉/体的轮廓,依稀辨得出劲削的腰和挺翘的臀,两条雪白修长的腿衬得股间一片旖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