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窥江说,“你还要跟朋友聚聚么?”
“要的吧,”肖轲挨个数着要和谁吃散伙饭:“朱鑫要回东北,再加上这里的导师伊万,同事认识的倒是不多,应该一共也就五六个人。”
“好,”陆窥江四平八稳地把车开到肖轲楼下,嘱咐道:“饭你趁热吃,别回去一开电视就忘了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肖轲把饭盒揣在怀里,双肩包甩到后背,拍了拍因为塞着饭盒而鼓出来的肚子,手放在太阳穴处作敬礼状:“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同志!希望寄托于你身上!”陆窥江也装模作样地敬礼。
肖轲噗嗤一声笑出来,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肖轲每天的日常在“哎呀不想早起去上班”,“哎呀还有多久下班”,“哎呀小江几点来”和“哎呀不想让小江走”这四种模式之间转换,但随着要离开俄罗斯的日日逐渐逼近,出现第一二种模式的情况大幅下降,当最后一天傍晚五点钟锁上骨科诊室的门时,倒还不舍起来,分泌出密密麻麻的酸涩感。
“一想到我们不会再来这里上班了,我他妈怎么这么难过!”朱鑫在一边捶着肖轲的肩膀,有了哭腔。
“行了啊,”肖轲故作坚强,“你怎么不说以后咱俩做不成同事跟室友了呢?”
“卧槽!”朱鑫哭腔变本加厉,“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完了,不行,我受不了了!”
肖轲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将近十公分的大块头,心里涩涩的真是不好受,用力闭了闭眼,潇洒地把钥匙在手上转了一圈,放进诊室门口的信箱里,轻轻拍了拍信箱,低声说:“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