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褚是好人,心最软,最见不得别人可怜。
话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不能说,也不敢说。
怕是附骨之蛆,沾上之后就除不掉,怕是鸦片罂粟,染上之后就戒不掉。
千万个原因总结在一起:有些人你对他怜惜,有些喜欢,可是你不能,也不会同他在一起。
这个道理他懂,舒离也懂。
于是舒离退了,退出安全距离,退到界限之外。
贺连褚瞥见了舒离眼中的那一点心碎彷徨不甘哀怨,忽然很想上去抱他,拥他入怀,可脚下像是生了根,半步也挪不动。
不用多说,一切都懂。
宴会结束,贺宴礼站在穿衣镜前解领带,舒离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拨弄自己手腕上的链子。
饰品撞击声清脆,贺宴礼却突然回头,问他:“他喜欢你么?”
舒离还是平淡的语气:“他说他不会喜欢我。”
“那你喜欢他?”贺宴礼反问。
舒离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不是。”
就是这一顿让贺宴礼抓住关窍,他走到舒离面前,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他看着舒离的眼睛问他:“你喜欢他。”
舒离很快回答:“没有。”
但身子仍不自觉一颤。
一瞬间,他脸上闪过怨毒闪过憎恨闪过嫉妒,他捏着舒离下巴的用力之大,把旁边都捏出了一片白痕。
“你才和他见过几面,接触过几次,你居然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
“撒谎。”贺宴礼厉声打断。
舒离脸上的血色褪去,变得极为惨白,明知辩解无用,他仍徒劳辩解。
贺宴礼收敛好自身情绪,又是平常那副淡然笑脸:“帮我做件事。”
舒离徒然摇头:“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那你喜欢谁?”贺宴礼柔声问他。
舒离看着贺宴礼,努力弯出一点笑意,极柔顺的说:“我喜欢你。”
喜欢这件事上是最撒不了谎的,拙劣的谎言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你可以让他喜欢你。”贺宴礼嘴角噙笑,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扔到舒离面前。
舒离展开,是一张成绩单。
他沉默半晌,那张纸被他攥紧紧的攥在手里,指甲嵌进掌心,但他不觉痛。
贺宴礼的唇贴上来了,贴在舒离的脸颊,慢慢移到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