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了半个月的痴呆,竟不知这是一个色坯。

花月苓冷道,你下次再亲过来,我折了你的脖子。

不。梁川拗道,你是我捡的漂亮媳妇,就要亲,而且你也要亲我。

呵,花月苓气笑了,若不是重伤在身,他定让这痴呆明白点儿道理,再离开此处。

花月苓道,蠢东西,你再如此,莫怪我揍你,你自己掂量轻重。

虎落平阳被犬欺,让人闻风丧胆的血雨花月,居然为了求一处破落居所,受一傻子的混脾气和轻薄。

梁川噘着嘴,咕囔着,不亲就不亲。

说罢眼珠一转,眼疾手快地在花月苓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缩着脖子跑出门外。

花月苓拿被褥擦脸上的口水,气得浑身发抖,等他好了,就是梁川这蠢货五马分尸之日!

夜里下起细密的雨,花月苓的左手有旧伤,适逢阴雨天气,便针扎般的疼。

他捂着手腕疼得吸气,睡在地上的梁川睡眼朦胧地起身,坐在床边半耷着眼睛给花月苓揉手腕。

手心干燥,捂着手腕,竟然也让人舒缓些。

花月苓将手伸过去,趴在床上,眼泪从脸上滚下去。

这是故人给自己的旧伤,时时疼,现在想起陌无双也是这样,不恨,就是疼,很疼。

梁川道,不哭不哭。

花月苓哭着是没声的,他缓了一口气,用正常语气道,我没哭。

梁川啊了一声,每次你疼的时候,都哭着的。

第二天还要给你换眼睛上的布,很浪费呢。

这傻子。

花月苓道,你去把那玉坠当了,管他绫罗绸缎,能给我换百八十个布条。

不当,梁川道,你怎么都是坏毛病,当东西是错的,要挨打。

怎么就是错的?

爹当家里的东西,当完小件当大件,每当一件,奶奶就揍爹一次。

挨打是因为做错事,当东西就是错的。

花月苓也不想陌无双的事了,转过身子将手伸给梁川让他继续揉,和他论理,当东西是要看原因,因为正确的原因当东西,就是对的,因为错的原因当东西,就是错的。

梁川说,不懂。

花月苓教傻子道理,就像你杀人,杀的坏人,那就是对的,杀的是好人,那就是错的。

梁川歪头,官府杀人,是对的,百姓杀人,是错的。

梁川一笑,你讲错喽。

花月苓道,不是,官府要杀好人,那就是错的。

官府就是对的,为什么要做错事?

……

愚民!

花月苓抽回手,不和你讲了,讲不通,睡觉。

梁川打了个哈欠躺回自己的被窝,讲错道理,是错的,讲对道理,就是对的。

花月苓皱眉,感觉自己被一个傻子戏弄了。他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儿,最后腿伸出去踹一脚梁川,你起来,我怎么就全都是毛病了?

梁川早晨起来青黑着眼底,要砍柴,要烧水,还要做饭。

他把花月苓拽起来,你起来,不能睡。

花月苓下意识地拿枕下的短刀,却摸了一把空,待缓过神来,才没好气地甩开梁川,你干什么?

梁川道,我醒了,你也不能睡。

凭什么?

梁川拿湿布子笨拙地给他擦脸,你白天睡够了,晚上就不睡,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