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玉负气的撇撇嘴后,扭头转向旁边的座位,只见座位上的人眉头微锁,目光紧盯在会议桌对面正窃窃私语的几个人身上。
忽然的,这人嘴角显出一个不为人察的弧度,然后正色侧头,以同样的低声回说:“说不定不只有我们着急,待会儿跟他们说今天就到这儿,我们再考虑考虑。”
周瑾玉有些急了,但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什么情绪,只是放小嘴型低语道:“你疯了吗?我们必须用他们的机件,而且再有两个月就交货了,再拖的话,合同违约金比他们涨的这些价都要多。”
然而旁边的人只是笃定的自信说:“听我的。”
周瑾玉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但因为已经习惯了听他的话,所以白了眼这个看似淡定自若的人后,他还是正了正身向桌对面的人提出:“不好意思,既然我们始终对成交价无法达成一致,那我们今天暂且到这儿吧,回头我方也会再斟酌一下,下次再联系。”
此话一出,对方几个人的脸上马上闪过一丝异样,虽然都是谈判方面的老手,明白不应在对手面前轻易显露情绪的道理,但被刻意隐藏的那一瞬慌乱,还是被某个人准确捕捉到了。
只见这个身着灰色西装,眉眼间英气十足的人忽然站起身来:“谢谢今日到场,我们择日再谈。”
“骁总留步!”对方主导谈判的人急忙跟着站了起来:“既然大家都很有诚意,也谈了很多次了,我们何不早些把这笔单订下来……”大概觉得略显急躁主动,于是转而道:“听说贵公司很着急,等着我们这批机件交货呢。”中年人说完对着易骁了然的笑笑,显然已经从其他处得知了他们公司的一些消息。
易骁却并未慌乱,从容笑答:“李总确实消息灵通,难怪对价格一直不肯让步。”
果然李总听到后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都是圈里人,无意听到一些而已,”然后看似随意,但却胜券在握的直接摊开来说:“其实骁总让些小利,稍微多给我们这些小企业分些羹,大家都比较好过,骁总说是吗?”
易骁听到后,单手插在考究的西服裤兜里低头先笑笑,片刻后,忽而敛去笑容抬头正色道:“那李总有没有听说我们已经和瑞士的一家公司在接洽,如果不是考虑到上面有文,尽量采购国有品牌,我们也不会一直耗到现在,但‘尽量’的前提是价格平等,像贵公司这样故意临时抬高20%的价格,就算我们选择了别的厂商,怕是也没人会说什么吧。”
李总的气焰一下像霜打的茄子样蔫了下来,易骁是谁的儿子谁的外孙,他当然知道,别说上面有个“非强制”要求,就算“强制”要求,他相信以这个骁总的实力也能轻松搞定。但前期有笔单子黄了,他上面那些老总等着这笔单子拉回来,否则发不出年底奖金又要有很多人失利,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出此下策得罪这么个人。
正在李总踌躇的时候,易骁帮他敲了最后的定音锤:“既然没什么诚意,彼此不必浪费时间,下次我们不会采取单独对接的方式而是公开竞标,”这个太过帅气但有一丝凛冽的男人最终扬了扬眉,“李总觉得这样,成吗?”
……
劳斯莱斯车里,周瑾玉破口大骂:“你他妈演戏也跟我提前对个台词啊!说来就来搞得跟真事似的,你也不想想,都是同行,一共有几个公司别人心里能没逼数吗?这次是被你唬住了,比原价高5%就成交了,要是露馅了呢?单子跑了你他妈给我变出来去!再说他们回去不会去查啊!万一查出来你是在唬他们,今后不给咱们供货了上哪儿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