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吧。”肖权把他让进来,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梁绪不是工作日便穿着很随意,一条深色休闲裤,一件polo衫,他身量高大,修身的衣物隐约勾勒出肌肉的轮廓。
“肖总,我们经常见面,就不客套了,有什么事直说就好。”合作了一年,互相磨合之后还是能够产生默契的。
肖权把服务生屏退,坐在偌大的茶海面前,亲自为梁绪冲茶。他的外套挂在柜子里,陀飞轮手表工整地放在了一旁。
“小梁啊,我最近是真的愁,我这几年天天忙得四脚朝天,都是生意伙伴,也没什么能交心的朋友,总算是碰上了你,还能多说两句,你就当尝尝我冲茶的手艺,咱们哪说哪了。”肖权平时都是叫“梁总”,今天故意很亲切,拉近二人距离。
梁绪性格直爽,开门见山道:“有什么愁,说说看,能帮就帮,帮不了也没关系,说出来不也痛快点儿吗。”
肖权用第一泡冲洗了茶具,又设定了九十度水,慢条斯理地用茶刀撬开普洱茶饼,等着水温渐渐升高,他擦了擦手说道:“星云不比极乐盛和华映,人家一个节目冠名九位数,要么一个电影随随便便就几个亿,我们呢,累死累活组团队、培训、宣传、承办线下活动,收入大部分都靠明星代言,版税能有多少啊,越来越不好做了。”
梁绪明白他心里的危机意识,说道:“节目和电影是一次性高投入的项目,立项和审批都受政策法规约束,音乐不是,个人或者小团体都能自行制作,所以音乐是受新媒体冲击最大的行业,这没办法,不是星云不行,是整个行业都面临更新换代。”
肖权拿起烧好的水,倒入紫砂壶中,看着自己表走了四十秒,把茶水倒入过滤网,再由盖碗分在两杯茶盏里,他把其中一杯放在梁绪面前,说道:“你们年轻人看得明白。但星云有它存在的价值,也许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太傲慢,可现在的事实就是,星云没了,华语乐坛也没了。”
梁绪趁热喝了一口,说道:“现有形式会消失,就像周朝灭亡了,被各个诸侯国瓜分,进入了纷争不断的战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