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的眼睛跟着他的移动而转动,最后看着他坐下,是火车的另一边,他坐下后,时安只能看见他的帽子。
时安没有立马走,他站在拥挤的人群当中,盯着那一顶帽子,直到火车鸣笛开动,驶离车站了,才落寞地转身离开。
白唯夫回到兰城时,才知道戴青信里说的半分不假,他下车时已经不早了,但街上还是有学生在游行,路上的行人都戴着帽子,把头低得很低,目不斜视地快速过路。
白唯夫转身到街边叫了辆车,坐了进去。
当天晚上,他找到父亲的住处,过去找他。
白父看着近十年未见的儿子,坐在书桌后拿着笔的手停下来。
“这是哪里来的稀客?”
白唯夫没介意他话中的讽刺,径直走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不是要养身体?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白父看着他坐下,哼了一声,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道,“这场全国性的革命性质不一般,完全是江青那伙人故意搅闹意欲夺权,我的好友安国抗争多日,最终还是在一周前于卫兰医院里含冤离世……曾经的同事伙伴都在反抗,我又怎么能躲在家里?”
白唯夫微愣,“刘叔走了?”
白父满是沟壑的脸微微颤动,紧紧闭上眼,眼角细纹中渗出丝丝水光,脸上悲痛的表情让人动容。
白唯夫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我这次也会接你的任。”
白父睁开眼,直直地瞪着他,第一次听儿子说这句话,他没有感到开心,反而把他骂了一顿,“接什么任?!你懂什么!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全力保护你收藏的古籍!今天突然回兰城我还没骂你呢,明天给我赶紧藏好书滚回你那个什么月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