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终于挨过了八年的牢狱,这场十年浩劫也走到了尾声。她走出去时,一时竟不知道自已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往年的好友要么离开了兰城没有消息,要么就已经死了,白唯夫就是其中一个。
戴青痛哭了一夜,第二天去他曾经住的公寓去看看。
八年,这公寓也早就改了面貌。
她跟保卫室的人说明情况,那个中年人听完,似乎思索了一会儿,从窗口探出头来叫住她,“这位小姐,你说的那个白唯夫,他还有一箱东西在这里。”
戴青感到惊讶,她连忙回去,“他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那人道,“不是,是上一个看门的老爷子上去为他收拾的,硬是要我留着等人来领。”
他回身拖出一个黑色格子的箱子,上面全都是灰,戴青一再道谢,把箱子拖了出去,保守起见,她叫了人来把箱子搬回了她的住处才打开来看。
里面全都是纸张和书信,那个收拾的老爷子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分类,索性都放进来了。
她一份一份拿出来整理,这些泛黄发卷的稿纸,都是白唯夫亲笔的手稿。
戴青看着那蓝色的墨迹,眼泪又掉下来,抬手抹了抹眼睛后,才继续整理。
里面还有几封书信,她根据信封的地址,分了几小叠。
其中有出版社寄来的,也有白唯夫家人和朋友寄来的,最后还有三封信,在那一沓信之中显得格外锋薄,轻飘飘的,她拿起来看,这三封信都来自一个叫时安的人。